他似乎一下子變得蒼老許多,他流著數十年也未流過的淚。
“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李鳴沉默,眾人沉默。
皇權爭奪,天下久矣。
李鳴突然刷的一聲拔出佩劍,向李存勛的身前一擲,此劍乃是奇兵,竟然入地七分,發出嗡鳴。
李存勛一愣。
“這把劍就是天子劍,因為,是朕的佩劍。”皇帝道,“你拿去,就不是天子劍了。當初父皇正是看到了朕的忍讓,朕的胸襟,朕的格局。于是才傳位于朕。
你想要,朕可以給你。朕不給你,你不能搶”
皇帝登時威嚴異常,帳內似乎空氣都凝固了。
李存勛默然,一時半刻,居然說不出話。
許久許久,他輕輕的嘆口氣“輸了便是輸了,我以為能贏的。”
皇帝睥睨道“你可知謀逆是什么罪行”
李存勛跪在天子劍前,俯首道“臣弟知罪,望皇兄饒命”
皇帝抬頭望天,擺擺手道“來人吶,立刻將燕王羈押回長安,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侍衛聽旨,將早已準備好的鐐銬往李存勛的身上扣去。皇帝搖頭,免去了鐐銬,李存勛最后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被侍衛押出了大帳。
韓流山心道果然皇宮不是什么好地方,親兄弟無論感情多深,也是動不動就反目的。心中對于權貴便更是厭惡了。
皇帝心情不好,臉色鐵青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眾人倒也識趣,皆是默默的站著。
親弟弟乘亂背叛,雪上加霜,這確實擱誰,誰也不好過。
此刻,唯有李弼輕輕開口道“陛下,此戰已過,我們應當謀劃下一次的戰事了。”
皇帝驀然醒轉,從悲傷里回過神來,點點頭,大聲道“燕王之亂朕御駕親征已然平定,可戰事不容樂觀。”
所有人一激靈,仔細聽皇帝說道。
“北有叛軍安祿山,史思明這兩個竊國之輩。河北道,河東道,關內道皆被叛軍所占據,長安安危,間不容發。幸得李弼,郭儀兩位愛卿戰無不勝,逆轉頹勢,叛軍軍力大減,弱勢而退。如今我們當乘勝追擊,穩固戰局。”
皇帝看向李弼,李弼點頭,大步邁到地圖邊上,指道“燕王之亂已定,后顧無憂。然敵軍退守北方,此時節天氣轉寒,不久入冬,北方天寒飄雪,定是一場持久惡戰。因此我們在入冬之前一定要收復這幾個城池。”
“元帥,末將愿領兵攻取此城,謂之鳳凰”
一個將領走出前來請命道。
李弼搖搖頭,道“你麾下步卒眾多,機動不足,耗不起。當出奇兵”
說到奇兵,所有人立刻想起一人,都扭頭向他望去。
韓流山知道李光弼所指的乃是自己,于是向前幾步,單膝跪地道“末將韓流山,愿領虎豹營直取鳳凰城”
秋老虎也立刻跪倒道“大帥,我秋老虎曾在戰前去過多次鳳凰城,我很熟悉,隨韓將軍一同前去。”
李弼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你為副將,輔助韓流山。記住,只可直取,不可強攻。十日后大軍北上,你們趁此出發。今晚回城,我設慶功宴,也是送行宴。”
隨即,李弼大袖一揮,一個東西閃電般射向韓流山。眾將大驚,這速度若是沒有無比深厚的內力,無人可射出。不愧是大唐兩大戰將之一。
反觀韓流山,雙眸一定,輕松伸出二指夾住,指力非常驚人,名不虛傳,眾將心中感慨,若是他們來接,想必絕不輕松。
這是李弼怕眾將不服,小小的和韓流山來了個下馬威。其實也無人不服了,韓流山可是皇帝親封的正四品驍騎將軍,前途無量,誰敢硬攖其鋒
“那我等便祝韓將軍,秋將軍出師大捷,馬到功成了”一位將軍笑道。
韓流山笑著點點頭,手中握著那東西,正是一個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