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惱道:“殿下一個人去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你身為厲王府都尉,怎么能這樣大意”
“哼,你是來監督我們殿下的,見不著人了當然惱怒,我說過了,殿下自有主張。”
“你”
二人爭執之際,劍三回頭看向山下密密麻麻的兩軍對峙,這樣的戰力若是開打起來,不知是多么恐怖的景象。
云縱鶴注意到劍三的目光,他和劍三身為厲王麾下最受關注的人族,自然關系算近的:“你在擔心殿下”
劍三視線仍然遠遠望著,單手扶著劍柄:“是也不是。”
“怎么說”
“我只是在想這江山,到底有什么魔力,讓這么多人隨時準備送命”
“在劍三兄弟看來,這些士兵都是送命而來的么”
“難道不是么戰爭就是絞肉機,是能夠一口氣吞下數萬乃至數十萬的恐怖機器咱們生而為人,來之不易,卻又有多少人就這般葬送在此”
劍三握緊手中長劍:“憑什么憑什么我們就要去死去賣命”
云縱鶴想了想:“圣人不是說過么,大丈夫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大概吧。可是大多數人不過只是想要老老實實種田,娶妻生子而已。”
劍三忽然說道:“不是誰都想要做大丈夫的。”
云縱鶴一只手放在劍三肩膀上:“兄弟,我們現在是人族的叛徒,是神王墓這邊的漢奸。”
劍三這才回過神來,與云縱鶴目光相接。
“我知道,大夏也好,神王墓也好,他們不過是把天下當做自己的財富,根本不管在這天下生存的萬族的死活,人又怎么樣,妖又怎么樣,魔又怎么樣,任你是什么英雄好漢,到頭來不過是權力把握者治理私財的奴隸罷了。”
云縱鶴沉默良久,也扭頭看向下方的軍隊:“當初我也是想,我身為人族,不能背叛人族。后來差點死在窮山惡水財想明白,我云縱鶴太拿氣節當回事了,生于世間,只為幾口飽飯而奔波,種族劃分有什么意義對你好的無論是什么種族,也要用同樣的好去回應,對你不好,就算是親生爹娘又怎么樣
人生于世界,本就是受難,自己休要再給自己套上狗繩,那便一輩子都叫人奴役在腳下了。
當初厲王殿下便是以尊嚴待我,我才留下來,不然世上千萬人,何人留下我百里風云縱鶴”
劍三聽到這番話之后,內心深深觸動對你好的無論是什么種族,也要用同樣的好去回應,對你不好,就算是親生爹娘又怎么樣
“是,厲王殿下這一點令在下欽佩不已,無論什么種族在他這里都一視同仁,就連羅剎鬼將,也是服氣的。”
羅剎當初能活,不也和厲王的命令有關系么
雙方既然鳴金收兵,戰場混亂之勢也明了,修士士兵們都松了口氣,至少那種你死我活的僵局沒有出現,誰想廝殺拼命
比起本就是拿命相搏的軍士,修士們也是心有余悸,他們平日里在宗門修仙,至多也就是糾結成群出門獵妖除魔,何曾這般跟著大軍作戰過,浩浩蕩蕩簡直是絞肉機器,平日何曾這般陷入生死陷境過,即便是黃化清指揮得當,還是折了十之二三人。
此時回去,上下隱隱都是一些悲傷情緒這軍中的尾巴,乃是一個叫做道理教的小門派,這個道理教聽名字就知道很講道理,乃是天下派的一個附屬門派,這一次算是被天下派叫出來當炮灰,整個道理教上下不過一百來人,掌教乃是元神境,這一次雖然沒來,但也宗門里唯一兩個金丹境弟子派了出來。
本來金丹境按理說在哪兒都是長老,不過小門小派,除了傳功的掌教,都算是一個師父帶徒弟了。
這一次道理教因為殿后死了十幾個,傷幾十個差不多是最慘的。
黃化清抽身之后飛身而來安撫了一番道理教眾人。
道理教那兩名金丹一瘦高男子,和一個面容姣好的宮裝少婦,也是一個負傷一個疲憊不堪,黃化清隨手給了許多丹藥,想來天下派的未來之子是不缺這些東西的,但對于道理教的人來說真是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