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鉤,已上柳梢頭。
院落中。
一人站立,一兔橫臥在地。
“不錯,我通靈之后,已經修行了甲子歲月,煉化口中橫骨,自然是可以口吐人言,只是以往我都是在深山古洞中潛修,饑餓的時候,尋些野果,口渴的時候,飲些山泉,數十年來,從不曾害過半條性命。”
“還請恩公能夠饒過我的性命,我愿意成為你的屬下,維持你的生計,也愿意把我所得,貢獻出來,使恩公也有著機會修行問道。”
修行問道?
林雷聞言怦然心動。
縱使這野兔不給自己好處,自己也沒有繼續想要斬殺它的念頭了,能夠通靈神化,有些智慧,也只是野畜,吃就吃了。
一旦能夠口吐人言,這便是如人一般,只是外形不同罷了,再讓林雷下口,心中卻是有些障礙。
“也罷,既然你能夠口吐人言,也定然是修行有所成的精怪,如人一般,只要你沒有作惡,我也不會輕易殺你,只是你是精怪,狡詐多端,我卻是信不過你。”
“萬一我放你離開之后,你呼朋喚友,賣弄法術,傷了萬壽村的其他人,卻是我的罪過。我曾經聽聞,但凡是修行問道的人、神、仙、佛、精、怪、妖、魔等等,最懼對天起誓,誓言一旦發下,若是不遵守誓言而行的話,冥冥之中就會有著極大的劫數降臨下來,使之應誓而亡,你若是愿意發下毒誓,證明你不是殘暴兇狠的妖魔,也不會輕易的傷害好人的性命,我就放你離開。”
“至于說讓你報答我,卻是大可不必,我堂堂男子漢,需要什么東西,自會憑著自己的雙手去取。”
強壓著想要問取修行問道的法門的念頭,林雷堅持本心,絕不想因此而挾恩圖報。
君子慎獨,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能夠看出來一個人的品行如何。
野兔聽了,道,“恩公心胸非同凡響,就算是許多修行中人,也不如你多了,我是野兔得道,至今沒有姓名,卻是需要起個名字,才好對天起誓,不然的話,無名無姓,對天立誓的話,卻是有些不大恭敬,褻瀆天道,因果極大,縱使千百功德,也了結不了這樣的孽障。”
“只是我自通靈神化之后,便在古洞潛修,讀書極少,沒有什么學問,想要起個好聽一些的名字,也是做不到的。”
“我觀公子是個讀書人的模樣,家道落魄,才入山打獵為生,既然是讀書人,定然滿腹經綸,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取個名字對公子而言應是不難,不知公子可否愿意為小妖起個賤名,以便呼喚和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