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站在昏暗的伙房中,揮手展開一方水鏡,看著瘦小的玄一在伙房中忙上忙下,看著挑出賣相稍好的烤紅薯,皺著眉頭將糊作一團的紅薯塞入口中,喝了一大瓢涼水后心滿意足的玄一,老道心頭一緊,掀開鍋蓋拿起木匙將鍋中粘稠的白粥一滴不省的盛在碗中,翻出灶底略帶焦糊的烤紅薯,老道走出伙房,坐在臺階上。
講究雕蚶露蛤的老道,吃著混著沙石的糊粥,覺得格外的香甜。
翌日清晨,一身書生氣的矍鑠老者推開觀門,“臭牛鼻子,找老夫何事?”知玄滿臉堆笑地迎向風塵仆仆的老友,“扶搖賢兄還是那般精神抖擻。”扶搖嫌棄地擺了擺手,“有事說事,別惡心老夫。”知玄悻悻然的搓了搓手,不顧扶搖板著一張臭臉摟過老友肩膀,伏在扶搖耳旁小聲嘀咕,扶搖一臉詫異地看向老道,老道鄭重的點了點頭。
扶搖看著在飯桌上狼吞虎咽的玄一滿臉不喜,“小孩子嘛,跟在我們幾個糙漢旁也不成樣子。”知玄在一旁輕笑道,玄一聽到動靜,想起師父先前的囑咐,吃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為老者行了一禮,老者臉色才稍稍緩和。
“玄一去收拾收拾行禮,一會送你下山耍耍。”老道朝孩子招了招手,玄一愣了片刻,歡快地沖了出去,見孩子不在,扶搖才開口道“你真的決定好了?”“早晚都該做個了斷,”扶搖看著滿臉輕松的老友沉色說道“你變了。”“呵,這話說的可就罵人了,”知玄掏了掏耳朵。
知玄疑惑地看著箱子中顯眼的神仙圖,想了想,歡快的將箱子中的東西倒在布兜中,檢查無誤后,才滿意地將布兜背在背上,走出房中,向在庭中早早等候地二人走去。
知玄看著欣喜的孩子,一時語塞,沉頓片刻才開口說道“小玄一,你先隨扶搖師叔下山,師父整理些山貨隨后就到。”玄一也不懷疑,歡快地牽起老者的手向觀外走去,扶搖看向知玄,知玄笑著揮了揮手,扶搖嘴角開合,話堵在口中,牽著孩子下山而去。
玄一在半路上撒開老者的手,追蜂撲蝶,扶搖看了眼無憂無慮的孩子,回頭望了望遙遙可見的山頭,有些好奇眼前這孩子到底有哪些奇異之處,讓一生求己的知玄,不遠萬里地將自己叫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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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桿,一路追蜂撲蝶孩子似乎累了一般,蹲在地上,扶搖站在一旁等著孩子歇息,“師叔,這里我師父就看不到了吧。”扶搖聽著孩子哽咽的聲音,出聲安慰道“你師父很快就會與我們會合的。”“別騙我了,我都知道。”玄一摘下臉上的黑紗,擦了擦鼻涕,扶搖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蹲在孩子身旁。
“先是師兄們,接著是通玄師叔,然后是清玄師叔,最后是我,師父一步步將我們趕走,師父是不是要死了啊!”玄一抬起頭涕淚縱橫,扶搖看著眼前的孩子,伸出手覆在孩子頭頂,輕聲道“不會的,你師父可是位頂厲害的高人,”玄一話已說不清楚,“有...多厲害?”“被半個修行界追殺,如今依舊活蹦亂跳,”扶搖沉吟片刻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