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高興的,可在人前他從不輕易流露自己的情緒,在蘇瑤也面前亦是如此,時時刻刻繃著,把自己憋得死死的。
祁川天賦過人,又自尊心極強,掌握復健訣竅后便時常獨自練習。
盡管他不要蘇瑤也幫著,蘇瑤也亦不放心,祁川在屋內聯系復健時蘇瑤也就在房內練字。
屋里有的醫書蘇瑤也已全部看完甚至反復翻看過幾遍,干脆練起字來。
她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興許……也有可能回不去。
蘇瑤也的手一頓,墨水就滴在宣紙上暈開,本就寫的不好看的字,越發像鬼畫符。
分明是冬日,蘇瑤也身上卻躁的很,她深知自己為何煩躁,正因如此,心情更難以平靜。
蘇瑤也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心事重重,就連祁川走到她身后都未察覺。
“你的字,相較之前已有所長進,練字須得平心靜氣,心氣浮躁能寫好才怪!”
祁川也不知站在蘇瑤也身后看了多久,蘇瑤也正神游天外,耳邊陡然有聲音響起被嚇了一跳,手一松,毛筆跌在桌上,墨水濺了整張宣紙。
“我就是一時興起想找些事情做,字么,大致是練不好的。”
現代字體與古代字體有別,蘇瑤也雖看得懂這些字體,但別人看不懂她的。
“左右本殿下無事,勉強教你寫一寫。”
祁川收起桌上沾墨水的宣紙收起丟到紙簍中,重新在桌上展開一張新的。
就在蘇瑤也以為祁川是要寫給她看讓她照著臨摹練習時,祁川牽起蘇瑤也的手拾起桌上的毛筆沾了墨水,一筆一劃帶著蘇瑤也在宣紙上寫。
祁川高蘇瑤也一個半頭,之前祁川坐著時蘇瑤也不曾發覺,直到今日祁川貼近站在她身后蘇瑤也才發現祁川高她這么多,祁川握著她的手,彎著腰時下顎就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身上的氣息將蘇瑤也裹在其中,溫熱的呼吸拂過蘇瑤也的脖頸,怪癢的。
蘇瑤也下意識僵住手,她這一頓,祁川才帶她寫的幾個字就被墨水暈染地模糊不清。
祁川難得如此好脾氣,換了張宣紙繼續教蘇瑤也寫。祁川落筆寫字蒼勁有力,連帶著他的手親密無間貼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是涼的,可蘇瑤也卻覺得滾燙地如炮烙一般。
這氣氛是不是太不同尋常了?蘇瑤也如此想。可是祁川面色淡然,并無任何異樣。
心猿意馬的不過是她自己。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曖昧到極致時,墨兒端著茶推門進來,門一開就看到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練字。蘇瑤也方寸大亂,筆一歪毀了整幅字。
祁川冷哼一聲,嫌棄地松開蘇瑤也的手:“真是愚鈍,如此簡單的字都練不好,別在本世子眼前點眼,往后若要練字,就回自己房中去練習。”
他口中嫌棄著蘇瑤也愚鈍,耳垂卻紅地像是快要滴出血來,擔心蘇瑤也與墨兒看出端倪快速背過身坐回輪椅上,隨手拿了一本書來看。
墨兒看了看蘇瑤也,又看了看祁川,房里的氣氛逐漸從曖昧變成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