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蘇瑤也輕輕喚了一聲。
或許是在酒的作用下,祁川的反應看起來略顯遲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偏頭看來蘇瑤也。
“我來吧,你今日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蘇瑤也接過祁川手中的發簪,打算自己來拆頭上的發髻。
沒想到祁川如此執拗,他執意不肯松手,還賭氣似的說:“怎么,你也不相信本世子能做到。我什么都能做到,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不愿讓我做罷了。”
蘇瑤也伸過去的手頓了頓。
“阿娘就不會這樣,她總會說我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她說她的川兒什么都能做好,只要他愿意。她還說川兒要做一個不受束縛的人,就像草原上的野馬,自在隨心,萬事由己。阿娘沒了之后,再也沒人說過這些。”
蘇瑤也看見祁川的眼里一點點亮起光,又慢慢熄滅。
那種感覺并不好受。
“好啦,世子愛自己拆就自己拆吧,拆不完今夜就這么睡了。我可沒說世子做不好,世子不要冤枉我。”蘇瑤也雙手放回膝上,學著祁川的語氣說話。
祁川愣了愣,回頭去看蘇瑤也,似是從醉意中找回了幾分清明,他手上的動作加快,說到底還是熟能生巧,方才拆了一會兒,祁川已然看清楚里面的關巧。
這會兒不消半晌的功夫,蘇瑤也的發髻就如瀑布般散開來。
終于撤掉了這個重如千斤的物件,蘇瑤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祁川把東西放到一邊,走到蘇瑤也的身邊坐下。
蘇瑤也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注視著自己,心中略微別扭,她眨巴眨巴眼看向祁川,一臉無辜的問道:“世子怎么了?”
祁川與蘇瑤也的目光一觸即分,臉上居然帶著幾分可疑的薄紅。
這是害羞了?
祁川何曾在蘇瑤也的面前害羞過,蘇瑤也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特地把木凳挪過去一些,盯著祁川的臉仔細瞧。
“世子,你...你要說什么,既然能害羞成這樣。”
祁川被人戳穿,輕咳一聲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害羞,只怕是這紅燭紅綢太過艷麗,你看晃了眼吧。”
不等祁川繼續說,一只溫涼的手指已經落在祁川的臉頰上。
“世子的臉都在發燙欸。”蘇瑤也笑嘻嘻的說。
祁川多少有點惱羞成怒,他一把抓住蘇瑤也的手,忽然湊近,一雙眼距離蘇瑤也不過方寸。
蘇瑤也一驚,忽然意識到自己本想趁祁川醉逗弄一下他,但是似乎玩過頭了。
“夫人,咱們是不是該歇下了。”祁川勾起嘴角,慢慢說出自己方才憋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
“啊...”蘇瑤也的尾音的拖得老長,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刻,但祁川這樣直白的說出口,蘇瑤也心中那點微末的緊張又開始慢慢膨脹。
蘇瑤也的屁股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祁川也跟著挪了挪。
蘇瑤也繼續挪了挪。
祁川又往蘇瑤也的方向挪了挪。
蘇瑤也再挪...
“哎喲。”
蘇瑤也緊張的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坐了一個圓凳,分明就已經落到邊緣卻未察覺,這一下直接坐空,這下好了,蘇瑤也恐怕要成為第一個新婚當晚,屁股就要摔成八瓣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