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寵愛,就是二少能來看我一眼,都是奢望。”腦中突然浮現云凌煙月光下梨花帶雨的模樣,綠昀手指突地收緊,眸中閃過一抹憤恨。
如果不是因為云凌煙,她又怎會落得如今這番田地?!而云凌煙還想坐虎觀山斗,看著她和云驚鴻狗咬狗!
若不是她醒悟得及時,只怕真要被當了槍使!如今細細想來,君府絕口不提她小產一事,不也是為了維護云凌煙的名聲嗎?
倘若換成云驚鴻,他們哪還有這樣的反應,恐怕會直接綁了她游街示眾!
云驚鴻在聽到她這番話后,卻是眉心一緊,卻又猛然想起綠昀所產下的死嬰。
是了……身上被云凌煙下了那種東西,怎么可能不留下點痕跡?
“可是姨娘,君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說難聽點,我和大少雖是大房,在這府中卻是宛若孤島,哪有什么能力護得住你?”云驚鴻摸索著茶杯凹凸不平的花紋,沉聲道:“況且大房二房井水不犯河水……”
“大少夫人放心,妾身今日前來,所求并不是讓大少和大少夫人庇佑。”綠昀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直直朝云驚鴻跪了下去:“妾身所求的,是大少夫人能去了妾身身上這傷疤,幫助妾身重新奪得二少的心!”
她是君陌銀身邊的人,怎么可能讓云驚鴻來護住她?只有將君陌銀的心給拉攏回來,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可是肚子上這些傷疤倘若不去,她便再也沒有那個可能性了!
云驚鴻面上做出遲疑之色,她抬頭掃了眼青竹,青竹心領神會,立即帶著屋內所有丫鬟下去。
待門被輕輕掩上,周圍歸于一片沉寂之時,云驚鴻才坐直了身子,緩緩道:“姨娘,天下從來沒有無緣無故幫人家的道理,我可不是什么圣人。”
“既然周圍沒有外人,妾身也就直說了。”綠昀對上云驚鴻澄澈的眸子,不知如何,原本胸有成竹的心里竟有些慌張不定:“妾身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來,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并不相和,不是么?”
云驚鴻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定定地看著她:“然后呢?”
綠昀呼了口氣:“與其說是不和,倒不如說夫人與她之間有濃得化不開的仇意。”
聞言云驚鴻不禁愣了一愣,她自認情緒偽裝的很好,沒想到落在別人眼里,卻是這般明顯?
綠昀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輕輕搖了搖頭:“大少夫人放心,目前府中除了妾身,應當沒人看得出來。妾身不過是跟在二少身邊察言觀色,最會的便是拿捏人心,看夫人這副模樣,僥幸揣測一二了。如今妾身腹中孩子被她害死,又失了二少的心意,對她何嘗不是百般怨恨?”
回想當初懷孕時的自己,就連綠昀也不由地要罵自己一聲蠢貨。
她那時若有現在一半的玲瓏心思,怎么著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顯然,就連云驚鴻心里也是這么個想法。她不緊不慢地玩弄著杯蓋,仿佛在衡量這件事的價值:“可這對我而言,也并沒有實質性的利益啊。”
綠昀咬了咬牙:“大少夫人就是再怨恨二少夫人,如今嫁進君家,沒有助力,恐怕也是有心而無力。只要大少夫人替我去了這道疤,我愿意成為大少夫人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