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思言的攬月殿內有一棵千年的大銀杏樹,平時寶貴得緊,要是掉了葉子簡直和掉了頭發一樣心疼。
現在樹枝上面卻掛著一個人,跳下來的樣子很輕盈瀟灑,但很不幸地搖下來一地的銀杏葉。
鳳棲梧穩穩當當地落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偷偷觀察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人,才放下心來。
攬月殿的守衛是把臨思言的命令貫徹到底的,說什么也不放行。可是鳳棲梧實在是等不了了,這幾天她無時不刻不在想臨思言,想她的一言一行,越想越覺得她和自己記憶里被母后灌輸的形象相差甚遠。
既然想更加了解她,鳳棲梧也不是那樣磨磨唧唧的人,當下看見了長勢喜人,伸出院墻的銀杏樹枝椏,立刻當機立斷——上樹爬墻!
鳳棲梧剛準備起身直接去師尊的起居室尋她,一聲冷聲突然喝道:“什么人!”隨之而來的是一招猛烈的攻勢,直取她的面門!
鳳棲梧迅速閃避,險險躲過!與此同時,她也察覺到攻擊她的這個人似乎還沒有結丹,力道有余,靈力卻不足。
鳳棲梧當即大聲道:“我是彼羅真人的徒弟,來找師尊的!這位侍衛大哥,我沒有惡意!”
這時她才看清眼前的人——來人身姿修長高大,氣度不凡,若不是一身內門侍衛的統一著裝,別人是怎么也不會覺得他是個侍衛的,倒像是個世家教養出的公子。
奇怪的是這人還以半張玄鐵面具覆面,將英挺的鼻梁以上全數遮蓋住了,倒是更顯神秘。
這人一聽鳳棲梧的解釋,倒是更加不屑了,形狀優美的薄唇有些嘲諷地勾起:“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冒認彼羅真人弟子的名號?她只有一個弟子,誰人不知?你功課都沒做足,也敢來送死,真是賊膽包天!”
說完竟是又一掌朝鳳棲梧擊去,毫不留情,顯然是不相信她的樣子。
鳳棲梧也惱了,她本意也不想和臨思言的侍衛起沖突,反駁道:“我本就是彼羅真人新收的徒弟,你這人好不講理!彼羅真人以前收的那個孽障串通魔族,是修仙界的恥辱,也是彼羅真人親自行的刑,我也有所耳聞。這樣的人怎么配做她的徒弟?你是何居心!”
那人聽了這話卻是氣息一滯,隨即似乎攻勢更狠了,招招往鳳棲梧死穴而去。
這邊正打得不可開交,一道磅礴熟悉的靈力強勢分開了兩人,遠處一道冰冷的聲音喝斷了他們的動作:“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臨思言皺著眉看著眼前都惡狠狠地,仿佛仇人一般盯著彼此的男女主,簡直頭疼不已。這兩人怎么現在就見面了?還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鳳棲梧卻在看到臨思言那一刻,迅速換了臉色,殷勤地湊上去,語氣有點可憐巴巴的:“師尊,我好久沒看見你了,想你了。”語氣像是在撒嬌一般,更像是故意做給身邊人看似的。
那邊僵硬站立著的青年在聽見“師尊”二字,臉色迅速變得蒼白,看向臨思言的眼睛有如深水暗淵一般,有委屈,有不甘,也有一些臨思言看不懂的東西。
臨思言被這兩個人看得渾身不對勁,于是先轉頭看向鳳棲梧:“你來過很多次了,究竟何事?”卻沒有看見身后人一瞬間陰暗下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