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轍野凜厲的眉眼透露出一種攝人的寒光,冷笑一聲:“是嗎?”
話音剛落,顧轍野手中的刀柄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慕無淵防守薄弱的左肋處撞去,慕無淵居然一時間沒有防備得住,被他著了手,好在躲避及時,才沒有傷及根本。
慕無淵皺了皺眉,顧轍野現在的動作倒是比之前與自己交手時迅捷敏銳了不少,這一定不是什么突然爆發,而是積年累月的實力。
難道他之前一直在裝?慕無淵不敢輕敵,更加謹慎地應對起來。
顧轍野和慕無淵戰了幾個回合,兩人俱是沒有占到什么便宜,等到雙方都感到有些疲累時,這才默契地各退一步,預備著來日再戰。
慕無淵橫刀立馬在前,神色頗為復雜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位天霽的少年將軍,心中不可謂是不復雜。
看來臨思言的確深得海彥的真傳,對人心的把控達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
想起當時自己還在臨思言面前勸她不要再涉足這些是是非非,這里面的水不是她一遠離朝堂政治多年的人能夠淌得了的。
他曾經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從來沒有在旁人身上感受過的溫暖,這是他對臨思言產生悸動的開始,也是他不愿意看著臨思言深入險境,將她困在天涉的原因。
有時候他甚至都在懷疑海彥將注意力放到臨思言身上的原因,是真的看中了她身上有什么過人的本領,還是只是單純地想拿她當槍使,逼自己就范?
可是如今在顧轍野一人身上,他都已經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將臨思言這個人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她是一個純粹單純的人,又怎么會讓一個僅僅只是短暫相處過數月的少年為了她棄文從武,并且在她離開八年不知生死的前提下,還能對她情根深種?
慕無淵不知道緣由,但這也不妨礙他對眼前這個人提出自己的忠告:“對一個帝王上心是最不明智的舉動,趁早放下吧。“
這話與其說是在對顧轍野說,不如說是在對自己說。
顧轍野先是被他說得一愣,繼而二人在馬上擦肩而過時,他只留下了一句話:“我相信她。”
——
下了朝,臨思言倒是不想回鳳鸞殿中休息,而是讓未央陪著自己御花園走走。
兩人一個走在前,另一人則微微落后一點跟再后面,兩人俱是有些沉默,御花園中姹紫嫣紅地開滿了各色各異的花,卻絲毫沒有引起兩人賞看的興趣。
半晌,還是臨思言先開口問道:“未央,今日朝堂上的事,你怎么看?”
未央深深地低下了頭,恭敬道:“未央只想安安心心地保護陛下周全,不好妄議朝政。”
臨思言心里已經是了然,這多半是被朝堂上那些“忠言肺腑”暗示到了,天霽男子不能參政,她身邊已經有一個頗為得勢的顧轍野了,未央要是再出頭,難保下一個遭受口誅筆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