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舒一愣,臨思言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過這樣不耐煩的話語,他有些失落,只心道估計她還是生氣了,只是嘴硬罷了。
便也沒有再要求別的,將臨思言還未飲的酒放到一邊,掀開臨思言側身的被子鉆了進去,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腰,似乎害怕他一睜眼眼前人就會不見了似的:“好……那早點休息,晚安。”
蘇望舒就這樣抱著臨思言,愣愣地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后半夜才緩緩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蘇望舒下意識將手環緊了,懷中卻已經沒有了那個柔軟纖細的身體。
他慢慢地坐了起來,有些悵然若失的樣子。
臨思言在大婚第二天就去了最近的一處舞坊,發布了一則告示:她預備選出一位善舞的男子帶回宮中,直接冊封為君。
經過數輪海量的篩選,最后由一位來自西域,無法考究姓名,甚至一直蒙面示人,沒有人知道其真面目的男子脫穎而出。
這位西域男子一舞傾城,但凡見過之人無一不為之心動,甚至連隱在幕后的女帝都激動得當場站立直接宣布其成為新后的人選。
但這次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傳說中的傾城之舞,同時也再沒有人見過這位把女帝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子。
臨思言知道跳舞的那個人是誰,從她第一眼看見那雙曾經顛倒過天涉無數人魂魄的含情眸,但隱藏著銳利的仇恨之光的眼睛,她就知道那是消失了十年的一個被隱去了身份的人。
那人曼妙的身姿被裹在一件雪白的紗衣里,赤足踩在木地板上,掛在腳踝上的銀鈴隨著跳躍的動作有節奏地發出叮鈴聲。
柔順的長發扎得高高的。舞者不斷旋轉,飛旋的裙擺向四周蔓延開來,宛如一朵層層盛放的白蓮。
面紗被風吹了起來,露出一張烈焰紅唇,勾起一個奪魄的笑容。一個回旋過后,面紗重新落下,那個一閃而過的輕靈魅惑笑再次歸于神秘。男子跳得如此的艷麗,舉手投足均與頂級的舞者毫無二致。
若不是早就認出他的身份,或許臨思言就真的把眼前的跳舞之人當成一個貪圖名利來參加選拔的男子。但那雙眼睛她不會認錯。裝滿不甘又隱忍,埋藏著沖天的仇恨,一雙來自復仇者的眼睛。
盡管這人已經把自己包在一層層繁重的白紗下,她還是知道,這不是什么想要參加選秀的男子,而是那位神不知鬼不覺殺死自己親生母親,讓自己同母異父弟弟背了鍋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