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回到自己宮中,臨思言不知道怎么了,很是疲累,早早就屏退了宮女歇下了。
深淵寂靜,臨思言的意識沒有清醒,卻不斷上浮,身體內疼痛的浪潮一遍遍沒過她頭頂,讓她在睡夢中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009在臨思言的意識中急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不停地呼喊著她:“小言!小言!你醒醒!”
臨思言聽得見009焦急地呼喊聲,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覺得身體第一次這么沉重,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
最終,臨思言從里面掙脫,慢慢恢復了知覺。
最先感受到的,是手腕上傳來了一股力量,叫臨思言半夢半醒之間幾乎疑心自己犯了什么大罪,被人用玄鐵手銬扣了起來。她眼皮沉重,四肢亦是不能動彈,大腦漿糊般絞成不中用的一團,正慢慢理著思路,一只手就落到臨思言的面頰上,很輕很輕地摸了摸。
“……怎么可能?!那個蘇望舒一直自詡正人君子,總不會借助情蠱來……”
臨思言整個人還是很昏沉,聽不清話,臨思言只覺陷在柔軟的云彩里,昏騰騰的,想一直這么躺下去。
“……行了,這會兒她睡著,何必說這些沒用的大話……你真的不想趁虛而入嗎,對你來說,這是最好的機會……”
聲音激烈起來:“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我不是想要困住她!”
“真的嗎?……呵呵,別這樣看我,攝政王殿下,既然不是想困住她,那又何必緊緊抓著她不放呢,真好笑,分明都已經怕得一刻也不敢松手,還能在這里與我裝模作樣……”
聽不清話,臨思言煩悶極了,偏偏如何也睜不開眼醒不過來,跟鬼打墻似的,無奈之下只得發出沉悶的呼吸聲,二人的對話瞬間停下,聽得耳邊有人顫抖喚我:“思言?”
臨思言自然也猜到了身邊這兩人分別是誰,心里煩悶感卻更重,身體沉得像打濕水的棉花,一根手指也無法抬起。
剛剛他們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蘇望舒怎么了?什么情蠱?她到底是被誰暗算了,錯失了這么多的信息點?!
慕無淵握著臨思言的手,環抱住她,一言不發,和他對話的另一人笑道:“別忘了,這是我們天霽的女帝,你樂意當圣人成全他,我不攔你,到時他們二人琴瑟和鳴,你可別有意見。”
“……滾。”
“現在又讓我滾,看來是不打算讓我替她解情蠱了。”
“……”
“攝政王殿下,誠實點不好么,你其實最應該感謝你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又是你的外祖父,自然處處替你考慮。他對你可太貼心了,臟活兒都由他做了,你只用坐在這里,就能將我們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的陛下,輕易收入囊中了。”
臨思言再睜開眼時,感覺就像過了很久。
她不清楚自己都夢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扶著昏沉的腦袋支起上身,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外衫被人脫去,身前攏著厚實的棉被,懷抱里還給塞了個湯婆子。
雖說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跑這兒來睡著的,但原因跟旁邊這兩位針鋒相對又一言不發的兩個家伙必然密不可分。
臨思言眼光剛一掃過去,未央長指一夾便合上書,隨手擱在桌邊,那雙瀲滟的眼里有擔憂,但也有些別的什么,他眼睫微微抬起,與臨思言對視片刻道:“陛下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