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他脖子上連到墻壁的鐵鐐銬,像拴住一個最低等的囚犯,或是一條狗。
白旻手在身側攥了又松,一個深呼吸后開口道:“你不能這樣養著他,他根本都不能叫人了。”
“白旻。”臨思言將目光從男人身上移開,仿佛終于從剛才那嚴謹的“科學研究中”回過神兒來,她面容頓時帶了一絲疲憊。“你又要拿這個跟我吵?”
白旻緊張地來回盯著臨思言和那個男人間的距離。
臨思言正偏頭看向自己,恰好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頸,白旻懷疑那在感染者眼里可能和一截香噴噴的鹵鴨脖沒什么區別。
但男人的確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動,已經發黑發青的指甲扣弄著枯草下露出的水泥地,喉嚨里發出難聽的低吼聲,渾濁的瞳孔凝視虛空。
白旻耐著性子道:“不是我要吵。你知道我們離最近的保護區基地很近了吧?”
這話仿佛戳中了臨思言的心思,她垂下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手無意識地開始把玩起來胸口掛著的那兩枚戒指起來。
白旻注視著她的動作,嘆了口氣:“你應該也不需要我來解釋。過兩天咱們就出發了,你還要帶上他?”
“我們隨時都會遇上搜救隊,你知道他們會做什么。就算沒遇上,你帶著這種……東西也無法進入基地。”
自從臨思言醒來過后,就像瘋魔了一般,到處尋找被感染的異形,把他們帶回來,用自己研制的血清給他們進行注射。
可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這個男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白旻想,這會是喻復客想要看到的嗎?看到臨思言如此苦苦尋覓,只是因為他這個消散不了的執念。
——
臨思言在異形爆發前準備的安全屋簡直就是如今災難中的“諾亞方舟”,在他們的安全屋外,用煉獄來稱呼,一點都不為過。
夜色和黑暗麻痹了路人的警惕心,這群結伴尋找物資的人直到異形走到近前了還沒反應過來。
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一時間,夜幕下全是驚恐的尖叫。
人們慌不擇路地沖上馬路,沖進路旁的建筑物尋求庇護。
異形緊隨而至,血濺到臨街的玻璃門上,模糊了另一側的人間地獄。
“進去,鎖門!”一人矯健的身影一躍而起,重重踩上一個腦袋碎了半邊的異形的后背,力道之重直接將它狠狠摜到地上。
堪堪避開了面前被它嚇呆的一個小女孩兒。周燃攔腰撈起小孩兒,將她交給一旁失聲尖叫的母親,喊道:“上樓!快進去!”
女人嚇得淚流滿面,跌跌撞撞地抱著小孩兒沖進門內,反手把玻璃門鎖上。
周燃踹飛一個喪尸,肩上忽然一重,一股腐臭的血腥味蔓延。
他抽出腰間匕首反手刺出,刃尖插進異形大張的嘴內,直接把它攬倒在地上。
周燃甩掉刀刃上的血污,另一個異形又撲上,他正要補刀,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玻璃碎裂聲,剛剛那個女人關上的玻璃門被幾個異形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