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虞重水踏過門檻,就見坐在不遠處面色凝重的卓文,他身后站著三個女人,按衣著來說應該是他的幾個夫人了。
閨門大開著,只聽得張仲昭等人在屋內隨意翻動的聲音,饒是虞重水都有些氣短。
雖然昨天她也說懷疑卓婷芳的動機,但也不能這般羞辱一個姑娘家。
她掃了一眼肅然冰冷的魔界弟子,掉了個頭到了卓婷芳跟前,歉意地鞠了一躬。
“抱歉,張首席行事乖張沒有分寸,我替他向你道歉。”
卓婷芳還未說什么,她身邊的婢女就嗆聲:“幾個男人說都沒說就闖進來,是什么居心。你還在這里裝什么好人,你們都是一伙的,是要逼得我們小姐去死才罷休?”
“點云!休得無禮。”卓婷芳怒斥婢女,虛弱地搖頭:“我知道對于真人來說,我等凡人皆如一抔黃土,如果是為了查明妖氣來源,張真人愿意做什么,我沒有二話。”
虞重水越發覺得張仲昭不成樣子,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嘆氣:“虧的你通情達理,我待會一定讓他給你道歉,這像什么樣子?”
還未等卓婷芳婉拒,身后就傳來男人那獨特的語調,漫不經心地隔岸觀火。
“比起道歉,我倒是更想知道,卓二小姐的房間里怎么會有這個?”
他骨節分明的手中捏著一個荷包的穗子,嶄新的荷包繡著并蒂蓮,寓意一眼便知。
這本應該是一件非常尋常的物什,可偏偏離得最近的魔界弟子皆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這是?
虞重水正欲注意卓婷芳的反應,卻只見她盯著稚兒瞧,眼睛竟是一眨也不眨。
她皺著眉把稚兒往身后藏,女孩才像醒悟過來,羞紅著臉看向張仲昭,語句支吾。
“這......這......有什么......”
“女子有這般東西不是很正常嗎?”卓文身后一著綠色對襟裙的女子站出來,走到卓婷芳身邊,挽住她,目光氣憤地瞪張仲昭:“芳兒和世子自幼定了親,這自然是繡給世子的。”
聽到母親的話,方婷芳的臉色白了又紅,更加抬不起頭,在場的除了虞重水,也就只有張仲昭知道其中緣由。
看來卓母也不知道她和世子的關系已經破裂了。
“夫人不要生氣。”即使被人瞪著,張仲昭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笑顏:“您仔細看看這荷包,看看它是用什么繡的。”
從男人手里接過精致的荷包,卓母仔細地摸了摸,不確定的看了一眼卓婷芳:“像是.....頭發繡的?”
虞重水走進了些,拿過荷包嗅了嗅,除了內容的香料外,還有股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妖氣。
張仲昭從門口出來的時候,她還沒聞到,現在湊得近了,才發現那時多么令人作嘔的濃烈味道。
只是這個味道非常奇怪,像是有結界將它封鎖在荷包四周,遠了自然一丁點也聞不出來。
男人從虞重水手里捏起這玩意兒,用法術拆開布料,絲絲縷縷的線頭暴露出來,他捻了一下,臉上是一種難以言語的表情。
“這是毛,哪是什么頭發。”
說著用弟子送來的帕子里里外外地擦干凈手,才把鋒利的目光轉向卓婷芳,語氣莫名的危險。
“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有妖物的毛呢?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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