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被王箐敏銳地注意到了:“怎么了?”
面對她疑惑的雙眼,阿淼咽下心口的緊張,裝若不經意地問:“我還沒跟你說,謝謝你送的釵子,很漂亮。”
王箐笑道:“你喜歡就好,什么時候咱們出去,給你添幾件衣裳。”
阿淼點頭,挽住王箐的胳膊,繼續試探:“二小姐昨晚不是應該歇息在露緣寺,怎么連夜回來了,身體吃得消嗎?”
王箐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郭二小姐是為了會見未婚夫,至于連夜回來,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不好和外男過夜吧。”
……在晚上見面么?
阿淼沒有在追問下去,這時簿子已經傳到她手里了,她沒有動筆,而是很快傳給了身邊的仆人。
彩月死的有蹊蹺。
阿淼打量著毫無破綻的郭家母女,心頭的疑惑愈發強烈。
回來的途中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二人身上都有奇怪的臭味?而郭母身上卻沒有?
郭夫人見日頭愈毒,便讓貼身侍女搬來兩桶綠豆湯,給下人分發下去。冒著絲絲涼意的糖水下了肚,眾人的脾氣也被消磨了大半。
阿淼攔下王箐,兩人躲到墻角,將綠豆湯澆在了荒草上。
“阿淼?”王箐對她的舉動十分不解,問:“可是有什么問題?”
雖說郭家是她多年的老主顧,但阿淼先前在牛車上的法術,讓王箐堅定地認為她是下凡渡劫的神仙,對她的舉動深信不疑。
阿淼穿過人群打量著那對母女,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咱們還是小心為好。”
說著想起什么,問:“昨晚真的沒發生什么怪異的事嗎?”
王箐冥思苦想,搖了搖頭:“昨夜咱們看完花燈便回了府,沒有大事發生。”
難道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
阿淼按了按胸口的傷痕,那鮮明的疼痛不似虛幻。
可如果是真的,為什么一點痕跡也沒有呢。
“阿淼,今晚的花燈節,咱們再去看看那個攤子吧。”
阿淼詫異地道:“什么攤子?”
王箐抬頭:“你今天好奇怪,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個賣畫的攤子,上面掛著一副雙貓圖呀?”
她拽住愣怔的阿淼,繼續道:“你昨晚不是很喜歡那幅畫嘛,可惜攤主不在,今天再去看看吧?”
......不是青松圖么?
阿淼回過神,對上王箐不似作偽的雙眼,心里的探究漫漲,她壓下狂跳的心臟,淡淡地回答:“好,我們去看看。”
郭夫人收回鋪子,遞給身后的侍女,隨即出現四個伙夫,將彩月的尸體搬離院子。
她拭了淚,安慰大家道:“我定不會虧待彩月,葬禮就按小姐規格,等老爺回來,我們便把彩月收作養女,跟老爺姓。”
阿淼很明顯地注意到郭凝晚的嘴角微垂,那是一個不滿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但很快她就收了回去。
“好了,大家也別太傷心了,各司其職去吧。”
聚集在一起的下人們紛紛散開,阿淼二人混在人群里,最后看向郭凝晚,她身上濃烈的惡臭化作一道煙,縈繞在她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