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榖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績其麻,市也婆娑。”熟悉的聲音響起,有人在遠處接道:“是誰在思念愛人呀?”
虞重水沒好氣地回頭:“張首席別來無恙啊,傷才好了幾天就出來討打了?”
張仲昭搖頭不贊同:“我可不是出來討打,我是有任務在身。”
屏退身后的侍從,兩人并肩在河邊閑聊。
“怎么沒見那家伙?”張仲昭問道,復又拍手稱奇:“莫不是前兩日昆山異象,就是他搞出來的吧。”
虞重水沒有回他,靜靜地望著平靜的水面。
——榖旦于逝,越以鬷邁。視爾如荍,貽我握椒。
張仲昭見她郁郁寡歡,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思斟片刻,才說:“我看你修為止步于此,還是因為道心嗎?”
虞重水撥弄了一下湖水,搖搖頭。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沒事了。”
*
故地重游,多的是感慨,少了許多回憶。
滄州、禹州依舊盛大繁榮,充滿希冀的面貌是她從未見過的。當她重新進入金都,看著化為灰燼的方府,過往如同潮水一般歷歷在目。
虞重水這才記起,玄靈秘境中的郭氏姐妹與方氏姐妹極其相似,都是同樣的天生嫉妒,唯一的區別,只能是郭凝晚并未痛下殺手吧。
為了早日回到風停山,虞重水橫渡忘憂河,乘著窄窄的船,搖搖晃晃地出發了。
路上準備了再多的措辭,思考了再多的借口,真正面對巍峨矗立的風停山時,還是有一種啞口無言的親切之感。
接到消息的虞重山早早地在山門處迎接她,一向冷峻的臉也忍不住笑起來:“阿水,歡迎回來。”
虞重水跳下船,擁抱著自己的至親,感慨道:“雖然才離開三載,但我感覺像過了百年一般。阿兄我好想你。”
虞重山難得從妹妹口中聽到這般情感外露的話,有些報赧地拍拍她的肩膀:“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操勞了。”
虞重水柔和下眉眼,才察覺渾身已經酸軟疲憊,心里也有十分乏力,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那小子......”
虞重水擺擺手,截下他的話頭:“阿兄莫要再提,時機尚未成熟,他是不會回來的。”
虞重山默默地瞅了一眼疲態的妹妹,心里把慕稚兒刮了千百遍,表面上卻什么也不顯。
等他回來,有他好受的。
身后一排花花綠綠的小豆丁眼巴巴地盯著虞重水,有些娃娃的個頭還沒有小腿高,啃著手指望著二人。
虞重水彎下腰抱起其中一個,刮了刮她的鼻子,問:“新出生的弟子?怎么這么多。”
剩下的幾個都急了,拽著虞重水的裙擺想往上爬,統統被虞重山扒拉下去。
“聽說滄州的大妖被鎮壓下去,魔界的邪風對門派影響日漸消散,靈園里收成便好起來了。”
虞重水把懷里的娃娃放下來,牽著他們一串串地往回走。
“那看來咱們門派要多招人照顧這些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