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重水十五歲的時候,她被虞家接回去,常年在鄉下生長的她不被家族長老看好,廢了一年多去教導她禮儀規矩。
但是她怎么也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虞重水的爺爺跟她說,女孩子一定不要依附別人,所以在得知要訂婚的時候,她開始反抗了。
以前渴望的親情完全變成泡影,她剪掉一頭及腰黑色長發,染上了自己最喜歡的栗色,但是卻不知道該去哪里。
她只讀了九年學,在哪里都找不到體面的工作。一張招兵傳單給了她靈感,也許部隊能成為她的庇護所。
事實確實如此,虞重水喜歡這種酣暢淋漓地流汗,更喜歡沒有勾心斗角的生活,她雖然年輕,但是十分堅韌,因為背后沒有依靠。
焦和團長就像她的父親一樣,即使他有許多臭毛病,但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感懷至今;偶爾探望的焦夫人脾氣火爆但是做飯非常好吃,得知她在部隊里沒有什么朋友,每到放假都邀請她去做客。
五年后焦夫人的一場大病將兩人的積蓄掏光,虞重水身上只有近三萬的存款,完全不夠救急。于是她退出了部隊,加入了雇傭兵,被焦和狠狠地揍了一頓。
一次任務最少能得到十五萬的報酬,她就這樣揮霍著自己的年輕生命。
捏著手里的兩張卡,虞重水笑笑,要是十年前自己有選擇,還會走這條路嗎?
一切都在變化,只有自己的滿身傷痕和栗色頭發不會變。
她找了一家理發店,把長黑的發根重新染成栗色,又將頭發修得更短,只堪堪蓋住耳朵。
“姐姐你這樣真好看。”
理發的是個小伙子,看起來還沒有成年。
虞重水付了錢,推給他一疊小費,笑道:“我可不是姐姐,該叫阿姨了。”
任南最大的商貿中心也在五區,完全不需要乘車,只要走幾步就到了。
不可思議的是,在喪尸隨時會圍城的時代,這里的有錢人生活得依舊滋潤。作為既得利益者,她自然也會享受。
既然自己是陪襯,就不需要太過華麗的禮服,到時候只要半途溜走就行了。
可一連逛了三層,都沒有找打她符合她心意的禮服。
她不介意讓身上的傷疤暴露出來,但怕嚇到那些養尊處優的客人,還是遮掩一點為好。
五樓的拐角處,有一家店面不大的女裝店,掛在櫥窗里的黑色長裙設計獨特,配套的長手套目測可以遮住傷疤。
試穿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想,低調又不休閑,肩膀是用鏤空的黑紗點綴,背部也沒有大開的剪裁,反而是大腿做了高開叉。
虞重水在這家店又買了兩件日常的女裝,剛付完款,就察覺到店員打量的神色。
如果是一般人她就略過了,可看著她明顯有過訓練的身體,虞重水身體緊繃起來。
那個黑發女人遲疑地問:“你......以前是不是F99團的?”
虞重水也愣住了,上上下下地掃視她,實在是陌生的很。
“是,你是......”
女人露齒一笑,伸出手:“我叫蔡清淑,經常聽焦團長提起你,久仰久仰。”
虞重水回握,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這樣,團長正在前往任南基地,吩咐我們盡量聯系上你,我應該是第一個吧?”
聽說焦和快來了,虞重水安靜的心臟也忍不住激動起來,說:“老焦之前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跟我的聯系突然斷了。”
蔡清淑嘆氣:“這件事我們也只是略有耳聞,全部過程你還是親自問焦團長吧。”
虞重水停下來跟她聊了不少有關焦和的事情,心情更加舒展,日子有盼頭了。
*
虞重水在五區和四區轉了一圈,這里的治安還算穩定,但靠近三區,明顯氣氛壓抑許多,行走的人衣著也更加普通,甚至出現了不少打著補丁的窮人在干活。
階級差距越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