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啞口,怔怔地說:“是不喜歡蕭玉嗎?樓下還有趙中將的女兒晚月......”
“媽!”孫景曜打斷她:“你怎么能在我生日上給我相親,而且還瞞著我,如果我不問,是不是明天就要和吳蕭玉訂婚了?”
孫夫人也冷下臉,訓斥道:“男大當婚,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也和我訂婚了,有什么不可以?”
想起裴奇瑞那漫不經心地譏諷,孫景曜幾乎要窒息了。
“可是我不喜歡她們,怎么能草草訂婚呢?!”
孫夫人說:“感情都是相處來的,你訂了婚多磨合一下不久妥了,再說都是世家女子,性格純良溫和,舉止大方優雅,和咱們都是門當戶對啊。”
孫景曜沉默了,倚著欄桿默不作聲。
孫夫人再接再厲:“而且吳蕭玉是獨生子,你們結婚之后對你和你父親的事業也有幫助。”
孫景曜徹底被激怒了:“事業事業,你們天天只想著事業,有沒有在意過我和妹妹的感受,有沒有問過我究竟喜歡誰?”
孫夫人也沒好臉色:“你喜歡誰,不就是那個上不來臺面的虞家棄女嗎?她像個男人婆一樣成天打打殺殺有什么好?你就這么忘不掉她?!”
孫景曜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震驚,低聲呢喃:“我......喜歡虞重水?”
孫夫人冷哼一聲:“有眼的誰瞧不出你喜歡她,我告訴你景曜,讓她進門根本不可能!”
看到兒子失了魂的表情,孫夫人也心疼,于是緩和了語氣:“你要是真的喜歡她,結了婚之后當個情人,哪個男人外面沒個家,只要沒有野心......唉!”
孫景曜失魂落魄地往樓下走,被孫夫人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去?”
孫景曜搖搖頭:“我去洗手間冷靜一下,不會耽誤正事的。”
冰水沖刷在他的臉上,讓他如同漿糊一樣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面對著鏡子里狼狽的但卻滿臉通紅的青年,孫景曜掙扎多月的心徹底清明了。
原來他喜歡虞重水,所以才會這么在意她的感受,所以才會那么患得患失,所以才會不自覺地針對裴奇瑞。
裴奇瑞一定是看出來他的心思了,才會千方百計地阻撓,偶爾露出來的怪異神色,現在想想都是有跡可循。
再次掬了一把水撲在臉上,孫景曜害羞得抬不起頭。
那虞重水一定也知道他的心意吧,不然也不會態度那么疏遠。
想到在她面前自己的忐忑和做作,孫景曜憤憤地錘了一拳瓷磚桌面,片刻后又捂著臉哀嘆一聲。
怎么辦才好,母親不接受她,她也不接受自己......
這樣糾結復雜的表情一直持續到宴會結束,孫若桐看到親哥臉上愁容不展的模樣,也有些難過。
如果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多好,這樣恍恍然然過一輩子,也好過半夜輾轉難免,看著身邊之人不是她的痛苦來的好。
孫若桐領著孫景曜來到觀星臺,指著遠處的高聳商場,坦誠地說:“哥,我一直在關注虞重水,她之前從裴家手里得了一套房,在六區南區留安街33號。”
孫景曜緩緩地眨眼,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孫若桐無語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傻啦,我讓你去找她,跟她說你喜歡她,都是大男人了還這么墨跡,虧我今天教你怎么騙人,結果你還是個榆木腦袋!”
孫景曜耳朵紅了,支吾:“可是......我貿然去跟她說,不太好吧?”
孫若桐翻白眼:“拜托,像她那樣的女性不少人追吧,你這樣的她見得多了。”
嘴里有點發酸,孫景曜肉眼可見地抑郁了:“這我不怕,咱媽不同意怎么辦?”
孫若桐也拉下臉,思索了一會說:“這就是第二個難點了,要不然你什么時候跟爹要個職位吧,干出一番事業,我相信虞重水一定會比較喜歡那樣的成熟男人。”
孫景曜倚著欄桿,吹著已經冰冷的風,緩緩吸了一口氣。
其實只要能時時看到她,就算不被接受也行。
他也想保護她,像她保護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