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得飛快,只是在一眨眼間,就已經過了三個月,來到了寒冷的冬季。
呼出的氣體有明顯的紋路,每日清晨窗戶上的花紋都在告訴所有人嚴寒將至。氣溫似乎是一夜之間驟降,去年的十二月也僅僅只19°C上下浮動,可是過了三月,地表氣溫降到了-15°C。
最令人擔憂的是,專家預測氣溫還會持續下降,下到一個冰點,可能是-40,也可能是-50。
虞重水早早地把訓練時間改為7:00am~17:00,為的是他們吃飯早飯可以巡邏任南基地大大小小的角落,避免在戰役未打響之前出現的細微問題。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他們的身體素質已經十分強悍,由于她打亂重組的晉升制,就連處于隊伍末等的成員,體力也超過普通人一大截,她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士兵能順利活過這個寒冬。
變化最大的當屬宋書賀和孫景曜,尤其是孫景曜,他的速度和韌勁已經被打磨到一個瓶頸點,只需要再來一次長訓練,就能突破極限。
可是時間不等人,她只能讓這些訓練了三個月的青年人上戰場。
而宋書賀變化的是心境,他原來一直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因為他打心眼里就沒有把加入部隊當作一間嚴肅的事,但是經過虞重水的一番教育,他似乎是醒悟了。
他出生于武學世家,旁門左道、各類招式都很輕易就可以融會貫通,認真起來,直接擊敗了申鏈,穩坐第一的寶座。至于申鏈,他的毛病還是有,但已經能輕松接下虞重水的進攻,且靈活度和沉著都成長不少。
裴奇瑞知道她加入部隊,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他為此還特意找過虞重水,但真當他面對嚴肅莊重,身著軍裝的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的一生,是利益和理智相互交織的人生,他不會像孫景曜一樣坦然熱烈,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所有的決策,他都需要深思熟慮,仔細考量得失。
這是不應該的,他也明白,但刻在骨子里的利己讓他很難認為自己可以贏過孫景曜,那個笑得傻呵呵的站在她身后的成熟男人。
很久以前,在對虞重水一見鐘情的輾轉反側的夜晚,他也和普通青年人一樣幻想她躺在自己懷里的乖順模樣,自己會用手輕撫她的發絲,親吻她的額頭,一路向下,他們也許會十分親密,起承轉合,共赴極樂。
但每當最后關頭,他都慌亂驚醒,他發現無法想象,生來高傲的她怎么會雌伏于別人身下,她的身邊永遠只有仰望,她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與她并肩作戰的戰友、朋友、甚至是親人。
裴奇瑞他做不到,可是孫景曜能做到。
熱忱的心,全心全意的感情,堅韌的神智,一腔情意只為她,不計后果地舍棄一切。
捫心自問,世上沒有誰能做到這么多了,可明明他是后來的,喜歡虞重水也僅僅是半年不到。
虞重水疑惑地看著衣著得體的裴奇瑞:“你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們還要訓練,這里臭氣沖天,別弄臟你的衣服了。”
說到這,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嫌棄的表情,但明顯是鮮活飽滿的。
孫景曜此刻也來到二人身邊,敬禮:“報告團長,一區無異常,接下來的任務請您指示!”
虞重水揮揮手:“這點事還用我說?二區北區,帶上十個人去檢查吧。”
孫景曜笑著應和下來,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點點頭離開了。
三人之間好像隔了一條銀河,這頭站著虞重水和孫景曜,那頭是精致卻狼狽的裴奇瑞。
他不留痕跡地抿唇,露出得體的笑容:“看到你和他相處得不錯,我也放心了。”
虞重水感慨道:“以前我是瞧不上他的,手無縛雞的大少爺,但沒想到他還挺有天賦,也肯吃苦。”
裴奇瑞怔怔地看著她毫不掩飾的贊賞,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