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是五大門派里最有仙祖意志的地方,這里隨處可見或深或淺的劍痕,只要有公證人在場,內門弟子隨時可以來一段切磋,甚至這也是獲得學分的最快途徑。
林菡荷從廣場中人群穿過,周圍的弟子見她不同尋常的裝束,紛紛避讓。
早知道,在劍宗,只有她和虞珍晴可以不穿宗服,一黃一綠在白衣人堆里很是扎眼,所以他們也能很快辨認出兩人。
“林師姐好。”
擺手告別這些欲寒暄的師門兄弟,林菡荷腳步不停地趕往劍宗最高的山峰,那里住著她的舅舅——昊滄仙尊。
兩座山由一條深入云霧之中的吊橋相連,遠遠的看不清路。林菡荷還沒有踏上去,就被一只白鶴振翅阻攔。
“林小友止步,昊滄仙尊今日不在居室,請回吧。”
林菡荷蹙眉,看向姿態優美羽毛珠白的白鶴,拱手:“勞煩鶴仙人告知舅舅去了哪里,感激不盡,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白鶴呼扇了兩下翅膀,又自然地啄了啄身側的翎羽,用翅尖直指議事廳:“你去那里找找吧。”
這只白鶴的父母曾是鴻光仙祖的坐騎,但因為仙祖閉關百年,雙雙離去,現在只剩下唯一的孩子存活于世,所以在浮光宗,他被稱為鶴仙人,與五大仙尊平起平坐。
“多謝鶴仙人告知,弟子告退。”
林菡荷拱手作揖,一轉身離開了吊橋。
果不其然,昊滄仙尊此刻就在劍宗議事廳,只不過一同陪伴的還有虞珍晴與令狐媛。
林菡荷拜見昊滄后便默不作聲地站立在一旁,故意不理會虞珍晴的眼神,低眉順目地謹聽教誨。
昊滄仙尊是鴻光仙祖座下的大弟子,資歷最老天賦最高,同時也是最為嚴格的仙尊,嚴格到近乎苛刻。
林菡荷打小就害怕自己這個冷面舅舅,即使母親一再灌輸一家人的思想,她見了他依舊會雙腿打顫,不敢抬頭,這次前來詢問,她實在是做了兩天心里建設。
不弄明白,她寢食難安。
令狐媛在匯報未來秘境的總結,其中吸引幾人注意的是有關火鳳凰降臨的消息。要知道未來山后住著一只千年火鳳凰,他育有一女一子,但兩百年前的天災讓她銷聲匿跡。
“火鳳凰?他們不是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了嗎?”
虞珍晴見幾個人都不說話,主動開口,歪頭好奇道:“會不會是外門弟子看錯了?”
令狐媛不知該怎么回答,悄悄瞥向林菡荷,座上的昊滄仙尊把玩著手里的玉珠,不發一語,她心里沒底。
本來這件事應該報告給瀾滄仙尊,但她因為突破在即,沒有心力去管劍宗弟子的事情。
林菡荷接受到她求助的眼神,不留痕跡地搖搖頭,強忍著不去看虞珍晴。
她十年都不會跟舅舅講一句話,現在更是大氣不敢出。
看著自在得意的虞珍晴,她焉能不覺得委屈和無力?
原因無他,昊滄仙尊其實并不注重她的木系單靈根資質,一度在母親面前坦言她突破不到化神期。
天之驕子的她怎么能忍受這樣的羞辱,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沒和昊滄講上一句話。
虞珍晴敏銳地察覺到林菡荷對待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尤其是方才她們倆之間的眼神交流,要擱在以前,林已經向自己求救了。
……所以是因為什么?
“都是我亂說的。”虞珍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令狐師姐您從來都是認真謹慎,這次火鳳凰出現肯定并非謠言,師尊您的意思是?”
昊滄仙尊這才把眼睛睜開,先是掃了眼左側的林菡荷,輕輕地哼一聲:“這件事就交給珍晴和令狐去調查,帶上令牌。”
虞珍晴二人跪拜:“弟子定不辱使命。”
昊滄仙尊擺手:“你們二人先退下。”
離開之前,虞珍晴用眼風瞅著林菡荷,后者僵硬地露出一個平日里的笑容,隨著對方身影的消失逐漸變冷。
“說吧,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