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園跨院內,雖已到巳時,錦被中的女子卻睡得香甜,面上還露出淺淺笑意。
自來了這凡間,雖然身上的潰傷有增無減,但那尸山骨海的妖獸噩夢竟是很少光顧了,反倒時常夢到北辰那張孤傲清冷的俊顏,回廊下抱著自己步伐輕盈,眼若星河。
床上的女子淺笑著翻了個身,明明已經醒來,卻不想睜眼。“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可有發覺我離開?”如此想著,便無心再躺著,輕嘆一聲,掀被起身下了地。
正院內,沈南熙命人將書案挪了出來,此刻正執筆描繪著什么。
只見他描一會兒,抬頭看看前方,然后再低頭描。驚鴻從他側面悄悄繞到他身后,猛的大叫一聲,聚精會神的沈南熙手下一抖,一副上好的秋菊圖便算毀了。
他擱下筆,回身看著因成功嚇到自己而開心大笑的女子,假意惱她道:“靈兒莫不是覺得照顧一個單純的病人太過輕松,非要將我嚇傻了去,再伺候我吃飯、走路方才過癮?”
驚鴻卻笑著道:“誰叫你這般不爭氣,每次嚇你都能收到預期的效果。”說著上前看到沈南熙作的那副畫又道:“不過倒真是可惜了這幅畫。”
沈南熙看著她含笑道:“無妨,稍加改動即可。”說著又提起了筆,只見他勾勒描繪間,菊花旁便俏麗地蹲了個女子,睫毛如扇,翹鼻纖挺,俯首嗅著那菊花,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驚鴻驚嘆地看著沈南熙,只見他緩緩擱下筆,對著畫微微一笑,轉頭對驚鴻道:“我畫的靈兒如何?可像?”驚鴻驚嘆道:“太像了!可方才你作畫時都不曾瞧我。”
沈南熙意味深長的笑笑,轉身往躺椅處走去,邊走邊小聲道:“因為靈兒自在我心中!”驚鴻沒聽清,追問道:“你說什么?”
沈南熙搖頭道:“我說你該給我讀書了,成日睡懶覺,今日罰你多讀一個時辰。”
驚鴻一撇嘴,“本姑娘今日另有要事要出門,無暇與你讀書。”
沈南熙一聽坐了起來,“靈兒要去哪里?我陪你同去,你一人出去我段然不能放心。”
驚鴻本想著自己一人速去速回,帶著他反而需要隱藏術法,奈何一通軟磨硬泡,沈南熙就是不依,只得讓他隨行。
出了大門,下人早已將一白一黑兩匹馬牽至門處等候,這兩匹馬兒倒是有靈性的很,上次驚鴻丟下它們帶著重傷的南熙回來,不料翌日一早,這兩馬兒竟自己尋了回來,也不知如何掙脫那韁繩的。
二人上了馬,驚鴻問道:“你可知何處有野果?”沈南熙想了想,“自然是京郊,怎么,靈兒想吃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