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熙一路回到自己房中,搓著手揚聲道:“乞兒,乞兒。”
不多時,少年撓著頭皺眉出現在沈南熙面前,“干什么去了,這么半天才來!”沈南熙抱怨道。其實從他喊乞兒到乞兒出現,也就片刻功夫。
少年委屈道:“少爺,我沒耽擱時候,剛聽著你叫我就趕來了。”
沈南熙也意識到是自己心急,笑著擺手道:“好了,好了,你明日一早套了馬車在門外侯著,咱們回蘇州。”
少年撓撓頭,試探道:“少爺,老夫人信中沒有提到您的親事?”
沈南熙正了正色,故作生氣道:“多嘴,對了,明日馬車內多放一層軟墊。”
少年更加不解,“少爺,現下雖是深秋,可騎馬也還不至太冷!乘馬車回去怕是要在路上耽擱許多時日。”
沈南熙難掩臉上的笑意輕叱道:“越發的沒了規矩,如今我作決定還需同你商量了?”
少年撓頭笑笑道:“乞兒不敢,這就去安排。”
走出一半的少年突然回身,開心道:“少爺,馬車可是給靈兒姑娘準備的?”看著自家少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高興地一邊喊著“太好了,太好了。”一邊風一樣地跑了出去。
只聽沈南熙在背后補充道:“記得把平日我給母親備下的禮物都帶著。”
少年頭也不回道:“我知道的,少爺。”
廳內,乞兒走后,沈南熙上了床,卻是怎么都睡不著,索性起來坐到書案前,腦中卻全是靈兒的可愛模樣,只見他將書案上的宣紙掀起,自最下面抽出一張平鋪好,紙上,一個絕美的女子蹲于地上,嗅著一株菊花。
沈南熙輕輕摩挲著畫中女子的臉,露出寵溺地笑容。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道:“沈南熙呀沈南熙,你真是高興昏頭了,與靈兒相識三月有余,竟還不知她是哪里人士,家中都有何人,如今靈兒愿意同你回家見過父母親,待見過母親,定要聘禮豐厚,十里紅妝將她迎進門。絕不能委屈了她去。”
這般想著他便提起筆,重新鋪好紙,一筆一筆鄭重寫下: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珍珠一斛,瑪瑙兩串,翡翠如意一對,玉鐲五雙……直把一張紙寫滿了方才放下筆,看著草擬的禮單,沈南熙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沈園跨院里,沈南熙一早就坐在涼亭內侯著,哪曾想千叮萬囑,靈兒還是日上三竿也不見起身出門,乞兒在大門外等的昏昏欲睡,索性起身回去看看情形。
見自家少爺一個人坐在涼亭侯著,少年走近撇嘴道:“少爺,咱們今日還走嗎?再不動身,怕是今晚要露宿荒郊了!”
沈南熙看看少年淺笑道:“無妨,靈兒每日都是這個時辰起身,怕是已經習慣了,再等等就是!”
少年卻撓頭道:“可是如果我們回了沈府,靈兒姑娘這樣……老夫人會不會不高興?”
沈南熙抬頭看了乞兒一眼,笑道:“你倒操心不少,不是還有你家少爺我從中調旋嘛”說著又抬頭看了看日頭,起身到了驚鴻門前,輕輕拍了幾下房門,柔聲道:“靈兒,起來了嗎,我們該動身了。”
房內沒有回應,沈南熙又上前拍了幾下房門,仍就沒有回應。沈南熙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只聽他幽幽道:“靈兒,你可是后悔了?”沈南熙頓了頓又道:“無妨的,此事確實是太過突然了,你一時沒有想清楚也是有的,其實這已經不是母親的第一封來信了,我們先不理會就是。”可是房內依舊靜悄悄的。
沈南熙和乞兒對視了一眼,放高聲音道:“靈兒,你起來了嗎?我進去了啊!”說著推開門幾步進了驚鴻房內,只是,哪里還有人在!
沈南熙在驚鴻房內找了一圈,一路邊走邊喊著靈兒出了沈園。
看著沈南熙不知所措又強自鎮定的模樣,司命抬手撫去現世鏡的畫面,轉身出了司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