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聽得入了迷,他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子在幼小的時候去經歷這么令人恐慌的事情。
陳景沒有顧得看出鱷魚滿眼的心疼,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
“還有一次我生日那天,正月初三,下午在姥姥家一起吃了飯,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就往家趕,因為我爸晚上回家要燒紙送走爺爺奶奶,結果點香的時候怎么也點不著,然后越來越氣,我媽看情況不對,就趕緊讓我去喊我叔叔,伯伯。等我把叔叔伯伯喊來的時候,我爸已經把供著爺爺奶奶的供桌掀翻扔在了院子里,嘴里還破口大罵著:‘別進我家!你們進我家干嘛!我家還有小孩呢!走!快走!’
他的喊聲把大家都嚇壞了,我妹大一點了一直拉著他怕他摔倒,我比較慫還是只會哭,我媽的臉一如既往地被嚇得煞白,眼睛通紅。最后還是我叔叔伯伯把他控制住了,而且我伯伯的手還摔成了粉碎性骨折。”陳景滔滔不絕地說著,越說越激動,眼睛逐漸地有些濕潤。
最后也不忘補了一句:“對了,我爸還拿起剪刀要傷我叔叔來著,后來還是被我嬸嬸給罵醒了,才反應過來那是他兄弟,可給我嚇死了!”
爸爸喝酒對她而言真的可謂是噩夢,每次都有邪乎的事情發生,不知是體弱還是怎樣。關鍵每次都是發生在正月初三,她生日的那天,所以這對她來說也可以是一生的遺憾。
小時候她討厭死酒了,長大后發現會喝酒可以讓爸爸沒機會醉,就慢慢地接受了。不過這也是酒于她而言唯一的好處了。
鱷魚第一次聽陳景說這么多的話,他看著她滔滔不絕,講到激動之處,還手舞足蹈,眼睛也微微泛紅,心疼極了。
他才知道她是膽小的姑娘,也才知道她原來是一個這么能藏事的姑娘。內心風潮云涌,表面波瀾不驚用來形容她這個人的常態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他端起酒杯碰了碰陳景手邊的酒杯,沖她微微一笑,心疼地安慰著:“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后我陪在你身邊,不管以什么身份我都會在。”
陳景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管什么身份?但她也沒想那么多,只知道他會一直陪著她,就跟著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把杯里那點余糧都一飲而盡了。
“你呢,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陳景托著腮好奇地瞅著鱷魚。
“我其實沒什么太稀奇的,從小都是搗蛋鬼,欺負欺負同學,再逗逗老師,天天被我爸訓。”
“你被你爸爸揍過嗎?”陳景一聽挨訓這興趣就來了。“揍過啊,小時候不想上學,偷偷逃課,被我爸抓到了,拿起家里的掃帚給我一頓打啊。后來大了我就想去杭州工作,朋友們都在那里呢,誰知道我爸媽就是不讓我去,把我手里的錢都沒收了,給我關到房間哪里也不能去。最后還把我塞給我哥,讓去他的公司工作,然后就來了這里,一直干到了現在。”
鱷魚講述著他的經歷,語氣里滿是遺憾。說完端起酒杯一下子喝了半杯。
陳景看出了他情緒的波動,也跟著喝了半杯,夾了點肉,遞到鱷魚嘴邊,笑瞇瞇地哄著他:“張嘴,啊……”
鱷魚被眼前的小可愛逗樂了,乖乖地張著嘴接受著陳景的投喂。
“我沒事,都過去了。”鱷魚知道她的好意,笑著解釋著。
陳景當然信了,她不知道的是鱷魚剛剛語氣里的遺憾可不僅僅源于當初的工作,更因為結婚他爸媽用的也是這一招,把他哥哥給的工資都存在了自己的手里,將他關進家里哪也去不得,即使去工作了還有哥哥幫忙看著,下班就得回家。他跟著耗了一個多月,再也耗不動了,也就乖乖地結婚了。
他不是媽寶男,只是知道他年歲不小了,而那位女主也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女孩子嘛時間寶貴,耽誤不起,互相又都認識,也不用花時間了解。所以結婚只是兩個人一句話的事。
女孩子不想讓爸媽難堪所以選擇了結婚,而他也一樣,村子小,選擇了毀約,他爸媽的面子也就沒了,于是也同意了結婚。
就這樣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彼此過去的生活,十一點多才吃完。鱷魚又帶著陳景去唱歌,明天就要分開了,今天他們想尋更多的時間陪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