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肥。”
“那你得祈禱你自己死在我前面,謝謝您的厚愛。”
江十一意味深長地道著謝,只是于肥似乎就沒能跟上江十一的腦回路,看來活該陣亡的不止他的臉,不止他的身板,還有他捉襟見肘的智商。
“為什么呢?”
“自個兒問問馮老黑去,別來這兒添堵。”
此時的馮老黑正工工整整地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詞,像極了某種招魂的儀式,當江十一看到他站起來手舞足蹈時,才知道這不是像,這根本就是招魂現場。
馮老黑的醫術高低都還沒考證個所以然,倒先又發現了他的另一個職業,只是這樣的全套服務讓人越是對他的醫術感到毛骨悚然,他要是真沒有仁心的話,這兩門連鎖生意絕對能讓他發家致富。
“黑哥,您會寫咱名字嗎?”
馮老黑一邊跳舞一天朝他搖搖頭,堅決不能中斷口中的念念有詞,否則大概真的會影響死靈的超度。
陳泌一直在任勞任怨地埋頭挖坑,戴矮子拿了個石子往他身上丟,叫道:
“挖大一點,要埋好多人呢,一坑一坑要挖到什么時候。”
寫完墓碑的江十一跳進坑里幫忙,順便幫形同啞巴的陳泌懟了一把戴矮子。
“你不幫忙挖,講什么風涼話?”
“就你話多!就你話多!”
連著兩顆石子往江十一頭上丟,然后戴矮子終于良心發現,也跳下來一起挖坑。
“誒你說,咱們這次立了這么大功勞,上面該給咱們賞點什么?”江十一突然想起了高興的事。
“戴罪立功,什么叫戴罪立功懂不懂,就是免個活罪和死罪而已。”戴矮子一盆冷水就潑了下來。
“那我們打了那么辛苦,死了那么多人,就算白搭啦?還真是被您這個妖孽白白帶去送死啦?”
“你們我不知道,反正小爺可是取了敵軍主將的項上人頭,諸位可是有目共睹,痛快,實在是痛快。”
戴矮子嘚瑟得差點兒耍起了戲腔,他還是那個獨吞鳥蛋的混蛋,并不知羞恥地以此為榮,這讓江十一的調侃之魂再次燃燒了起來。
“誒我說,戴爺,您到底是怎么開的那弓,您這小短手拉得開嗎?夠得著那么遠嗎?”
“小爺用腳開弓都能射死人。”
“誒不是,戴爺,我看您這腳也不夠長啊!”
戴矮子聽完停止了挖掘的動作,一臉不悅地盯著江十一看,他正在表演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而他并不介意今天再多刨幾下,為江十一專門挖一個坑。江十一很識趣地自罰倆嘴巴子,以避免自己在來之不易的勝利之后慘死于軍中私斗。
無從得知死者的英靈是否已經得到超度,只知道馮老黑的做法已經結束,他正抬頭遠眺這地方的山清水秀。
“碑要立這邊。”
“馮老黑你該不會還懂風水吧?”
江十一立刻拋出話來湊熱鬧,可喜可賀的今天,在眾多草芥們的下葬之日,江十一發現了他們之中居然藏著個世外高人,從醫術到招魂再到看風水,一條龍服務直接送到西天,旁邊在配一只猴子一只豬,沒準就能取得真經。
“呵呵,略懂,略懂,我家就做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