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弗里德曼出現,封印的蛇魔姿態不能動,但其眼神卻隨之流轉,仿佛鋒利的劍刃穿刺,帶來強烈的心跳撲騰。
蛇魔在笑,在嘲諷,在看著獵物緩緩靠近。它知道終究會有這么一天,封印自己的家族會低下頭來求自己,因為英雄的后代很容易變成狗熊。
弗里德曼能感受到這份無情的嘲諷。他站在冰封的蛇魔面前久久不動,遙想當年先祖是以何等風采擊敗這頭可怕的惡魔,想的心馳神往。
而今天,他要將其放出來。
當布契族長進入地下密室,曾被他注視的收尸人還倒在寒風肆虐的街頭。
街道上又走來兩個衣著破爛的收尸人。他們同樣推著裝滿尸體的板車,面容麻木的望著死去的同伴。
后來的收尸人是一老一少。年長的發出嘆聲,對年少的收尸人喊道:“把他衣服扒下來,還能穿。”
死者的那身臟兮兮滿是污穢的衣服被脫下,露出排骨嶙峋的干瘦軀體。他已經被凍僵,為脫衣服不得不將其關節折斷,啪啪作響。
光溜溜的尸體朝板車上一丟,和另外幾具流民尸體混在一起,干瘦的好像一捆枯柴。這些‘枯柴’會被運到城外,也不會被掩埋,隨便找個偏僻的坑洼之地一丟。
老少收尸人再次回頭,冒著風雪踉蹌返回。他們在城內角落有專門的住處,不與貴族和平民挨著,是個孤零零的小屋。
小屋內點著火塘,好歹能避些風雪。火塘的吊爐內煮著一鍋開水,咕嘟咕嘟的冒泡。外頭進來的人從吊爐倒些開水喝,也暖和些。
有火塘還算好的,畢竟燃料也要錢。今天情況特殊才點的火,屋子里還有十幾個收尸人圍攏在火塘邊,靜靜的聽其中一人說話。
“雨果領主說了,任何人只要踏入寒風城的領地,就將受到他的保護和管轄。奴隸也好,佃戶也好,學徒也好,不管之前什么身份,抵達寒風城都將是自由民。
自由民享有遷徙,工作,婚戀,信仰等等權力。雨果領主將給與任何新來的領民三個月的基本生活保障,無需任何回報。”
老少兩個收尸人剛回來,年少的坐在火塘邊弱弱問了聲:“我們這些收尸的也可以去嗎?”
說話的人點點頭,“可以,任何人都可以。我就是從寒風城來幫你們的。不過布契家族封鎖了邊境,還管控了糧食,沿途連輛牛車都找不到。
現在天氣太冷了,兩百多公里的路想要徒步走過去,很難。所以我們得一步步的籌劃,多組織些人手,籌集足夠的糧食。最好是在明年開春的時候,來個大逃亡。”
頓了頓,說話者嘆聲道:“我沒辦法保證你們每個人都得救,但至少給你們活下去的機會。繼續待在女妖堡,你們中至少一半活不過今年冬天。
我來救你們也冒了很大風險,要是被布契家的惡狗抓住,我會死的很慘。但我還是來了,我就希望這世間沒有貴族,要讓貴族們明白,還有人敢反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