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雙紅眼睛的第一刻,唐寧就后悔了。
為什么要收下這把還沒手掌大的扇子?我要它有何用?
唐寧啊唐寧,你們家是沒通電啊,還是買不起空調?
一想到每晚都要經歷這樣的場面,唐寧只覺得惆悵。
平時別說恐怖電影了,就連普通電影中稍微有點恐怖鏡頭,唐寧都會不自覺地捂住眼睛,這也是為什么她一開始拒絕這份工作的原因。
“小桃?”紅目女妖瞪著紅幽幽的眼睛,輕喚她的名字。
唐寧硬著發麻的頭皮,為了不讓自己看見什么不該看的,用手擋著右臉,躡手躡腳地移到寫字臺后面。
行進過程中,只看到了她的下半身,紅色的長裙及地,長裙的材質大概是一種絲綢,但是看著似乎重量又很輕。
這樣的紅色絲綢一層一層地包裹著她的下半身,每一片布料都錯落有致,就像是一朵倒著的玫瑰。
“不用叫的這么親熱。”唐寧還是不敢抬眼,心里反復想起一些曾經聽過的恐怖故事,又告訴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人家只是來寫信,不是來索命。
“那我叫你,桃書信官?”
“哎呀,算了算了……那個,你先介紹下自己,然后說說要寫什么信。”唐寧學著上次游野的樣子,念出開場白。
“我叫銀朱,想寫信給我的……一位朋友。”
那女妖聲音空靈,聲音中似乎有著些許哀怨,“我想約他明晚見面。”
“哦,既然是你的朋友,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啊?”唐寧心想,莫非你的朋友也在什么嵐山嗎?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而且……我其實給他寫過信了……”
“所以?之前的信他沒收到嗎?還是收到了卻沒來見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唐寧就有些后悔了,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回頭說急了,紅眼睛要是生氣了,自己完全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于是又趕緊找補:“一定是沒收到!之前我幫吹燈婆寫的信就是,前幾封信都沒收到,這種事好像經常發生哈,哈,哈,哈。”說著,又干笑了幾聲。
“哎。”唐寧聽到銀朱輕嘆了一口氣,這口氣中帶著無限的惆悵。
這種惆悵好像延伸到了整個房間,讓唐寧的心里也開始感同身受了起來。
銀朱繼續輕聲道,“他叫端木燕,他答應了我一件事,本來說的好好的,卻突然消失了。”
“……”唐寧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只是覺得這銀朱八成是被騙了吧?
估計是遇上了妖界渣男。“那個,你沒什么經濟上的損失吧?”
“此話何意?”
“沒什么沒什么……”唐寧擺擺手。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他之前有樣東西留在我這兒,我只是想當面還給他。”
“原來是這樣。”
看來是唐寧想多了,“那,你想約他在哪兒見啊?”
“明晚子時,星月湖畔。”
“好,我知道了。”唐寧又問了問端木燕是哪幾個字,便提筆寫了起來。
“寫完了……要不我念給你聽聽?”
“有勞了。”
不知為何,唐寧始終對她無法放下戒備,一想到她那雙紅眼睛便不自覺地有些心悸。
唐寧拿起剛寫好的信,一字一句地念著:
明夜子時,星月湖畔,還爾舊物,不見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