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紙硯已備好,王治大筆一揮,就描繪了當日在感業寺里,“廖久安”的睡顏。畫一做好,王治便胸有成竹地呈上:“請皇上過目。”
皇上看過,就將畫作交給大臣們過目。二皇子一看這畫就眉頭緊皺,心里暗罵:“這個蠢貨!”
此時皇上已經知道廖久安和這個新晉探花沒什么關系,剛想說話,只聽見屏風那頭侍女又開了口:“聽說探花郎身上還有我的玉墜?不如也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看。”
只見那王治含情脈脈看向屏風:“郡主,謙之知道郡主生了謙之的氣,可謙之對你的感情天地可鑒啊。”
屏風那頭的女聲聲音冰冷,滿是不耐煩:“廢什么話?你莫不是沒有這玉墜誣告于我?”
王治裝作萬般不舍地樣子從懷里拿出了那枚平安扣:“此物就是微臣與郡主的定情之物。”
平安扣呈到皇上面前,皇上看王治的目光逐漸冰冷:“這是皇后的愛物,如何成為你與郡主的定情之物。大膽王治,竟敢欺君罔上!”
王治嚇了一跳,二皇子派來的姑娘明明說此物天下僅有一枚,且會讓郡主無可抵賴。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王治此刻終于覺察到了不對,他看向屏風,高聲道:“還請郡主出來一見,向皇上說明。”
屏風里的廖久安走了出來,今天的廖久安盛裝,一身正紅鑲金撒花洋裙襯得她明媚如朝陽。廖久安站定,居高臨下地望向王治:“區區小人竟妄想一步登天。你也配求娶我長安郡主?”
從廖久安走出來之時,王治的腦子就一片空白了。此時他要是還想不明白就真的是蠢到家了。這長安郡主分明就是當日與他對話的姑娘,那剛呈上去的平安扣又怎么能是長安郡主的隨身玉墜呢?!
廖久安出來向皇上行禮:“想必皇上已經看清了畫像,也知道那玉墜并非長安的隨身玉墜。我倒是知道這枚平安扣的主人。”
“當日我母親上山禮佛,下山途中遇到流寇,險些喪命。好在有一姑娘及時出現,救了我母親,為感激這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向皇后娘娘求了這枚平安扣,希望這姑娘從此后逢兇化吉。這畫像上的姑娘正是救我母親的蘭娘。”
“后來,我侯府以禮相待。誰知花朝節之后,蘭娘常常向我提起一位男子,聽說那男子當日在茶樓擂臺賽上出盡了風頭,想必就是此刻跪在堂下的探花郎了吧。后來,蘭娘向我母親提議去感業寺為她的家人點長明燈,我好像也在感業寺里見到了探花郎的身影,此事皇上可以向感業寺的小沙彌取證。”
廖久安嘴角含笑,卻不達眼底:“探花郎這般相貌世間少有,想必感業寺的僧人一定能記住。”
“兒臣斗膽猜測,是蘭娘冒用兒臣名諱與這探花郎私定了終身。幸好皇上圣明,及時為長安正名,讓長安免于流言紛擾。蘭娘于長安娘親有恩,長安愿意不追究蘭娘冒用身份之罪,只是他二人毀我名聲實在可惡,從此我廖家與那蘭娘無恩無怨。今日探花郎在堂前口口聲聲說二人已經私定了終身,不如就請皇上成全了他倆,請皇上賜蘭娘為王治正妻,就算我們廖家為那蘭娘做的最后一點事。”
正妻從郡主之尊變成了一個野丫頭,王治怎么肯呢?王治剛想開口辯解,又聽那長安郡主道:“探花郎還不謝恩?難不成你欺瞞圣上,并未與蘭娘互許終身?”
王治的話停在了嘴邊,大勢已去!王治也是聰明,一個頭重重地扣在了地上:“微臣糊涂,認錯了人,污了郡主清名,想來與微臣相知相識的就是蘭娘。微臣愿意求娶蘭娘,請皇上恩準。”
皇上的眼睛瞇了起來,看向地上趴著的王治。好久才出聲道:“準了,賜蘭娘為王治正妻。王治雖為探花,但是識人不清,辦事糊涂,難為棟梁,奪去其探花之名,三年不許科考。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