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勒和克有些猶豫地看著廖久安拿著銀錢的手,他看向國師。國師也沒搞明白廖久安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只以為廖久安是想保留廖府的最后一點面子,于是朝三皇子蘇日勒和克點了點頭。
廖久安示意手下將銀錢收下,便問道:“如此,我能將人帶走了嗎?”
廖久安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來了笑容,只是這笑看在國師和北昭三皇子的眼里,卻滿滿都是不懷好意:“這人是你們苦苦哀求大慶,大慶才給你們的,你帶走大慶的子民去醫治你們北昭的王后,各國使臣在此都是證人,你們就如此對待蘭娘嗎?今日之事無論結果如何,北昭都欠了我大慶一個天大的人情。且不說北昭本就是我大慶的附屬國,上貢、簽和平協議本就是你北昭分內之事,你若是拿這個答謝分明是沒有誠意,我大慶也不能讓一個百姓就如此不明不白地去死,所以還請三皇子先談好的好。總不能日后百姓們若再論起今日的事,說我大慶不拿百姓的生死當事。”
廖久安說著便上前幾步道:“我年紀小不懂事,正好母親近日教我理家,說就算是莊子里的人若是想要添置什么東西都是要留下字據的,免得過后賴賬,這人心最是難測,我不懂國家大事,但理家的小事我還是懂一點的。母親,您說我說的對嗎?”
廖夫人站起了身,先是朝皇上行了一禮,這才撫了撫衣襟道:“正是如此,我兒說的極好。母親十分欣慰你將你父親的話記在心里。”轉過頭便又對三皇子行了禮道:“想必我兒小小年紀知道的事情,三皇子和國師不會不懂。方才您二人已經收了蘭娘的賣身錢,現下蘭娘已經不再是可以隨意買賣的奴婢了,還請三皇子說清楚的好,想用蘭娘救母親,這是人之常情,只是蘭娘也不能白白犧牲。”
廖夫人說道此處頓了一頓,轉頭看向圣上道:“接下來的話應為國事,我廖家家主不在,我廖家今日在此的,都為婦孺,實在是不宜摻和。臣婦今日在此只一句話,無論何時,我廖家自當以大慶江山為重,方不負我夫君囑托。”
說道此處,廖夫人攜帶廖久安姐弟三人跪在堂下,以表忠心。
皇帝撫掌大喊了三聲好:“廖原不虧為我大慶肱股之臣,褆躬淳厚,垂訓端嚴。賜廖家清正之家匾額。咱們的長安郡主已經可以打理家事了,就將京郊附近的楊柳山賜給你練練手吧!”
眾人紛紛恭賀廖家得了圣上贊譽,廖久安提起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她回到座位上,扶著母親的手早已經汗津津了。廖夫人看了一眼這個剛才還能言善辯的女兒,此時心里卻滿滿的心疼。
母女的目光相撞,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此時無聲勝有聲。
祁佑看向廖久安。
剛才的廖久安臨危不懼,一步步引導北昭的三皇子進入陷阱,最后反敗為勝。經過今日這一戰,沒人會再小看廖久安,這也代表著,廖家恐怕安生不了多久了。
祁佑端起了茶杯,可他卻沒注意到自己方才也跳動得極快的心。
“這便是大慶的公主嗎?果真是美麗無雙。”就在眾人都以為事情已經過去的時候,一道清甜的女聲響起。
祁佑端了茶杯的手一晃。
這聲音他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