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蘇遇在腦海中模擬了不下上百種顧尋的死法。
什么姿勢,怎么下刀,入肉幾寸才能不讓他死的那么難看,是她留給顧尋最后的尊嚴。
想的差不多了,月亮早已爬上三竿。
臨行前,忽的想起上次看著顧尋的臉,有些下不去手,出門時特意給自己蒙上了眼睛。
黑色的紗巾些微透著光亮,所見事物皆是模糊的虛影,但這并不影響她拿刀奪命。
出門的步子依舊穩健,仿佛她眼上并沒有那塊布。
關好門,一轉身,迎面影影綽綽的人形雍容而立,嚇得蘇遇差點元神出竅。
忙拍了拍胸口,道:“你大半夜不睡覺,站我門口干嘛?”
顧尋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蘇遇,見她眼上蒙著紗,手上拿著刀,說話氣息不穩,行為詭異,言行有疑,不知道她大半夜要搞哪一出。
蘇遇見他看向刀,不由得縮了縮手,將刀藏到身后,做賊心虛道:“我......出來磨磨刀......你站我門口干嘛?”
顧尋清冷的眼神中,夾了一絲好奇,心道:“大半夜帶黑紗磨刀?”
出口卻道:“有事,進去說。”
說完推門,端姿款步而入。
蘇遇氣的鼻孔冒煙,“哎,你半夜出門就不用帶禮貌噠。”
顧尋進門后轉身面向蘇遇,淡淡道:“外面說話不方便,故而要進來。”
蘇遇撇撇嘴,轉身將們關上。
顧尋自覺的端坐案邊就開始說正事。
可蘇遇一句也沒聽進去,她滿腦都是,主動送上門的鮮肉,生煎還是炸油。
一邊想,一邊轉到顧尋的身后。
袖中藏著的刀,慢慢探出袖口。
猛地邁步上前抬起刀,顧尋卻突然轉過身,道:“......你可去過朔月門?”
蘇遇反應極快,立刻將刀隱去,手順勢從發髻上滑下,撫著側臉,對顧尋笑瞇瞇道:“嘿嘿,去過。”
顧尋看著身后的蘇遇依舊蒙著眼紗,臉上說不上邪惡還是猥瑣的笑,不覺蹙了蹙眉,“你在干嘛?”
“我呀,我在想......”
蘇遇說著伸手便去摟顧尋的肩膀,顧尋眼底一驚,立刻閃身站到一旁,蹙著的眉頭更緊了。
蘇遇見煮熟的鴨子要跑,立刻跑上去抓人,顧尋則像躲瘟神似得躲著她。
兩人一逃一追,在屋里圍著桌案繞了十幾圈。
蘇遇無語道,“你,跑什么啊?”
顧尋離她遠遠的停住腳,端端正正的站著,心道,“為何不跑。”
嘴道:“你剛剛可有在聽我說什么?”
蘇遇眼一轉,“哦,有點忘了,來來,你幫我再想想。”
抬腳便上去抓人。
顧尋才覺蘇遇行事有些詭異,大半夜帶著黑紗,蒙著眼睛,追著人抓,這是在---------玩摸瞎子??!!!!!
他來找她談事,她卻要變著法的同他玩摸瞎子!!
一生氣,干脆不跑了,蘇遇這次用了勁,只想一下抓住他,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一個反應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當-----------
猶如撞鐘。
顧尋早有準備,身子筆直而立,穩如泰山,蘇遇撞上去后,只覺頭昏腦漲,目暈眼花。
然后-------
眼一閉,就再沒睜開。
顧尋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抬腳輕輕踢了踢。
搖搖頭,一個玩,竟這下這么大力氣。
嘆了口氣,嫌棄的將人抱起,小心放到床上。
又看了看躺著的人,還是不放心,伸手探了下鼻息,輕柔和緩,竟然--------睡著了?
忍不住笑了笑。
收回手,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