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見陸二漳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他不由得問:“你怎么了?為何這樣看著我?”
陸二漳憨憨地笑了笑,雖已是十四歲的端方小君子一枚,卻仍還有些未脫天真,這時候就微微仰臉,問:“大兄,你真的寫出了《小池》那種詩?”
“那當然!眾人親見,還能有假?”
“詩從何來?”
這傻小子,大家都相信的事兒,居然你最不信!居然還刨根問底的,想要追問是怎么寫出來的!
拜托,當然是我穿越時候帶過來的!
“坊中那水坑,你不知道?卻來問我?”
這不扯慌,他們居住的那個坊中,的確有一片臭水坑,坑里也的確有荷花。
陸漳聞言愣了一愣,似乎是想起來了,扭頭再看自家大兄時,不由面露仰慕崇敬之色,贊嘆道:“大兄真是厲害,便那一片臭水塘,我也是日常得見的,小時候還經常偷偷跑去玩耍,被娘親罵過好多次才改,卻從不曾想過,便是那等地方,竟也能有如此詩作誕生!”
又搖頭晃腦地感慨,“果然是書院先生們說得有道理,景隨心動,相由心生。便是再凡俗平常之物,一旦落入詩心,自成佳句!”
他看向自家大兄,誠懇地送上贊美,“大兄便是那先生口中有詩心者!”
這陸二漳,讀書倒是讀得一本正經,但就是顯得傻乎乎的。
不過越是這么傻乎乎的家伙,說出贊美來,越是顯得格外真誠。
陸洵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裝模作樣地道:“倒不是什么詩心,主要是善于觀察,你以后也要多注意觀察,勤于思考!”
裴易聞言當即拊掌,“此言甚善!洵兄不愧為大才子,說的正是求學至理!”
屁的至理,我只是個搬運工!
不過易兄你是真的有點馬屁精哦!
這時候,陸洵只是哈哈一笑,沒打算再回應什么,怕他馬屁拍起來沒個完,但偏偏此時陸漳聞言,卻愣了一下,隨后竟停步,略加思考之后,沖陸洵認認真真畢恭畢敬地躬身一禮,道:“大兄在上,弟受教了!”
這個小書呆子!
怪不得老爺子嫌原主兄弟倆木訥。
不過陸洵還是大喇喇而又美滋滋地受了他這一禮。
等重新走動起來,他笑嘻嘻的,問兩位鐵桿,“駿兄,易兄,那郭芬郭大官人臨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話?”
兩人略加回憶,都是搖頭,嚴駿回答道:“不曾。”
陸洵點點頭,又問:“那你們說,我該怎么回報人家這一番援手之恩才好?”
裴易聞言眼前一亮。
嚴駿卻是不由得嘆了口氣。
“幾日未見,洵兄似乎已脫卻凡根,以我觀之,洵兄聰慧機變之能,似不在令尊之下,這等事情,又哪需要來問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