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荃久未等到答案,便接著道:“云峰薦你,祁家主亦認此言,你呢?作何答復?”
原來韓思荃是希望她不要去,慕洛花心中笑的苦澀。
“既然祁叔和大哥都覺得我合適,那我便....”慕洛花輕聲道:“便去吧。”
她幾乎從不忤逆韓思荃,只要韓思荃讓她做的,或者想讓她做的,她便一定照會去做,可今日不知怎的,她突然不想去猜測韓思荃的心思了。
或許是因為昨日的事情,讓她覺得百花宴時她應該守在祁沐蘭身旁,或許是因為她昨夜沒有睡好,頭腦不清楚才如此,亦或是,其實她只是有些累了,想逃開一段時間罷了。
慕洛花也說不清,話未及思考便出了口,只是此刻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若是韓思荃斷然拒絕,自己會不會去爭上一爭。
韓思荃顯是也沒有料想到她會這樣回答,她習慣了她點到為止,慕洛花循規而行,即使有滿臉的不甘心,滿臉的委屈,最后依然按她安排的去做。或許她也并沒有注意太多,畢竟她已經許久沒有注意過旁的事,旁的人了。
房間里一度安靜的像要結起冰似得。
“好,既如此,便去吧。”韓思荃答的毫無波瀾。
她頓了頓接著沉聲道:“但你做事素來魯莽沖動,不計后果,此時切不可再惹事端,丟了臉面。”
許久未見,開口便是試探,再開口便是責備。
慕洛花心中難受,卻不愿有所表露,只答道:“知道了。”
“那你去吧。”韓思荃坐回書案后道:“我還有事要辦。”
“嗯。”慕洛花轉身離去,她的手剛放在門上,便聽見韓思荃淡淡的說道:“你若依舊沒有長進,此次三禮會便也不要去了,免得再成他人笑柄。此事我會與云峰再議。”
慕洛花放在門上的手微微顫抖,雖然這句話她早已經料到,沒有了第一次的痛哭爭執,沒有了第二次的掩面而泣,她只是頭也未回的漠然道:“知道了。”
雖然她現在依舊很痛,痛的厲害,只是她干涸的眼中只有悲傷和空洞的迷茫,猶如她已經早已快要干涸的心一般,似乎再也流不出什么了,或許是在也不想在這個人面前表露什么了。
看著再次合上的房門,韓思荃深深嘆了一口氣,眼睛里滿是欲言又止的落寞。
雖是早市剛開,可風雨樓外卻早已經排起了長隊。
有老客亦有慕名而來的新客,有議論者,亦有好奇者。
湯一查手中拿著慕洛花留給他的信,眼神略有觸動。昨晚他遇急事未歸,想著慕洛花應當十分生氣,覺得自己是膽小無義,今日匆匆而來也不過想知道,昨日慕洛花是否安全離開,沒想到慕洛花還留下了一封信。
以他昨日對慕洛花的了解,這很可能是一封狠狠奚落他的信,他有些猶豫,卻還是輕輕打開了信封。
上面一行字菱角分明,干凈有力。
書:江湖自有相見時,來日把酒話今朝。
湯一查唇角微彎,將信箋小心放回信封中。
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拿著各種吃食笑著走過來,熟絡的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看你這表情,是遇到什么絕色佳人了。”
“我能遇到。”湯一查不露聲色的朝一旁躲開,打趣道:“不是人人都像景少爺這般有艷福的。”
此人正是祁沐蘭口中的紈绔子弟,景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