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花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便立刻放了手。
其實她從沒有想過報復矮個男子。
那些背后的議論她管不了,可若是當面的諷刺她都毫無反應,她會覺得自己太軟弱可欺了。
信長使靜靜的看著慕洛花的一系列行為,半響不說話,似乎是在琢磨她。
“怎么,信長使,是發現傳言不虛嗎?”慕洛花笑的自嘲而冷淡道:“慕洛花此人,不僅恣意驕縱,而且還厚顏,不知羞恥。”
“人生所貴能自知。”信長使點頭淡笑道
慕洛花有些看不懂他,她覺得他和剛才見時,態度相差甚遠。
方才晨會后見他,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眸子里全是寒骨冷意。
而此刻他似乎對她滿是探究,眼中如有一方深潭,靜默清透。
所說言語帶笑,可幕洛花并沒有發現從他的態度中發現一絲輕慢,倒是有幾分調侃。
這樣的打趣比起那些不痛不癢的禮貌性安慰,反讓她覺得輕松。
“看來這位信使,不懂事的毛病是隨了信長使。”慕洛花搖頭惋惜道:“所以跟對人很重要。”
“說的甚是。”信長使贊同道:“在下該好好學學慕小姐,常自省,懂自知。”
“即是我青鳳門的客人,那我便不收學費了。”慕洛花滿臉誠懇。
信長居是笑了起來。
雖然笑容只是輕顯于眼睛和唇角處,已然讓被定住的矮個男子頗為驚異。
“雖然慕姑娘客氣,但在下也不能失了禮數。”信長使道:“在下略通草木,可幫的上姑娘的忙。”
“那小女便先謝過了。”慕洛花倒也不客氣。
她確實正在為如何挑選而煩惱。
慕洛花道:“我想移棵樹,栽在院子里,可不知如何挑選。”
“男子還是女子?”信長使問道。
“男子。”慕洛花道。
“何樣之男子?”信長使解釋道:“其性,所喜之物之源也。”
“嗯...很厲害,長得很俊朗,嗯.....但不愛笑,聲音嘛,嗯,很深沉。”慕洛花認真的邊想邊形容道:“很忙,愛簡素...”
“慕堂主?”信長使挑選著樹木隨意問道。
“那么明顯?”慕洛花疑惑道。
“嗯”信長使微微點頭道:“雖是只見過幾面,然,可見其性之誠摯。”
他似是專心挑選著樹,卻是調侃道:“以后慕姑娘說自己時,當加上,善蠻橫,不善言辭。”
信長使未等慕洛花反駁,便接著道:“這棵,玉堂春,可好?”
他看著像一盞盞精美如壁燈般的花,猶如一個個被點亮的心愿,語氣柔和道:“在下故鄉,此樹是用來祈福安康的。”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撫過樹干。
慕洛花很想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可從她的角度卻只能看到那個極度貼合的人皮面具和他似乎微微上揚的唇角。
慕洛花看著那樹上參差起伏的白,那種有著一點淡淡黃色的雅致的白。
看著樹下安靜的男子,似乎跌進某種溫馨回憶里的男子,她輕輕閉上眼睛,微風和煦如暖陽,花香淡雅如夢中
她突然覺得這棵樹很好,這一刻也很好。
“有勞了,剩下由小女自行處置即可。”慕洛花誠懇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