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筠雙眼也蓄滿了淚水,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不會走的,他怎么會走呢”可這樣的安慰是那樣的蒼白而又無力。
亞言和紀筠在醫院守了三天,池樣終于醒了過來。
醫生說只讓一個人進去,亞言止住了腳步,握了握拳頭“你去吧,他更希望看到你。”
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為自己著想過。
說完不等紀筠回答亞言就跑了出去,腳步狼狽,跌跌撞撞。
紀筠在護士的幫助下穿上了無菌服進入了icu,池樣虛弱的睜開眼睛,手指動了動卻使不上什么力氣。
“池樣。”紀筠戴著一次性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了一雙黝黑的眼睛。
“她呢”池樣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紀筠原本平靜的眸子突然涌滿了淚水。
亞言啊,你終于還是等到了回應。
對亞言來說“她呢”應該是最動聽的情話了吧。
“她說她要看到你好起來的樣子。”紀筠哽咽的說道,撒了一個謊。
在里面的時間只有三十分鐘,紀筠從來沒覺得時間這么快過,好像還沒說多少話時間就到了。
她說于媽媽很擔心他,她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于媽媽一直問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說亞言在外面哭了很久很厲害,說她從來沒見過亞言這么狼狽過,還說葉南和蕭凡都等著他回去。
關于紀筠自己,紀筠只字不提,可池樣知道,她也在擔心他。
因為曾經的紀筠從來不會說那么多話。
池樣笑了笑,果然啊,人只有在將死的時候才能和所有人擔誠相待。
紀筠再出去的時候亞言已經站在門外了,看到紀筠出來后亞言身子往前傾了一下又靠在墻上。
紀筠假裝沒看見她的動作,靠在了亞言對面的墻上。
“他剛才問你去哪兒了,我說你要看到他好的樣子。”
亞言聽了抬起頭,手指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她后悔了。
其實從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后悔了。
池樣在重癥監護室住了十天轉進了普通病房,臉色比以前更加蒼白了,亞言坐在床頭給池樣擦手。
池樣原本就很瘦,這幾年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到現在哪還有半分以前的帥氣,路上的一個普通人都要比他更有吸引力。
那雙白皙的手指現在看起來只剩下骨頭,外面堪堪包了一層皮,仿佛搓一下就要掉似的,亞言只能把動作放的輕柔,更加輕柔。
季風提前回來了,紀筠看著病床旁的兩人不忍再打擾,她留在這里總歸不是很好,便回去了。
因為池樣的事情紀筠的心一直是沉甸甸的,到了機場見到季風也沒有什么緩解。
“你老公回來了,開心一點。”季風捏了捏紀筠的鼻子。
紀筠笑了一聲拿掉季風的手,把頭撇向一旁“還沒結婚呢,別亂喊。”
季風笑了一聲,從公文包里拿出兩個紅本本。
紀筠以為自己看錯了,從季風手里奪回來又看了一遍。
“這是戶口本”紀筠不可置信的問道。
季風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開這個口,但最后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我知道這個時機可能不適合開口,但還是想問一下,我們現在要不要去領證”
說完后季風就小心翼翼的看著紀筠,雖然一直百分之百確定紀筠會嫁給他,但真正開了這個口之后又開始惴惴不安。
沒有玫瑰,沒有氣球也沒有鮮花,就在一輛普通的出租車上,不知名的司機當了見證人,季風問紀筠“要不要去領證”
紀筠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如果仔細去看,就能看到她的手是顫動的,一點也不比季風的腿好到哪里去。
“好”紀筠重重點了點頭。
季風是她的未婚夫,將來是丈夫,是一起白頭的人,他們兩個的事情不該因為其他的人或事而牽絆。
這對季風來說不公平。
要知道,她可是一個連季風旁邊出現一個毫不相干的異性都要吃醋好久的人。
雖說時間有點緊,但紀筠還是回家好好把自己捯飭了一番,穿了一件白襯衫化了一個簡單的妝,很心機,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紀筠滿意的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對季風說道“我覺得我如果不在恒星去做個美妝博主也不錯。”
季風點點頭“我家寶兒怎么樣都很好。”
紀筠轉了一圈,特意噴了一個初戀味道的香水,挽著季風的胳膊去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