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媽媽看了眼蕭凡,有些傷感:“你變了。”
蕭凡低下了頭,沒說話。
這幾乎是以前所有認識他的人見到他都會說的一句話。
“抱歉,勞您掛心了。”蕭凡說道。
于媽媽搖了搖頭:“以前你倆,還有紀筠,池樣,就數你們四個玩的最好。”隨后看向葉南:“你走了,蕭凡來這里問過好多次。”
葉南看了眼蕭凡,蕭凡卻撇過頭去。
于媽媽笑了一聲:“第一次來的時候,下得大暴雨,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樣大的雨很多年都沒下過了,蕭凡一個人跑到這里,也沒打個傘,渾身都濕透了,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葉南有沒有來過這里。”
說著思緒好像回到了那個暴雨的夜晚。
孤兒院是她自己用錢一手辦起來的,當時的孤兒院很破,下了一場大暴雨有些房子已經漏雨,不能住人,她把一些孩子都安置好后已經是后半夜了。
聽到敲門聲過去看了一眼,當時雨下得大,天又黑,走進了看才知道是蕭凡。
臉上被雨水打濕,但看著那通紅的眼眶,或許不只是雨水,還有淚水。
“于媽媽,葉南有沒有來這里?”
不滿二十歲的少年慌張的不成樣子。
“蕭凡?你怎么來了?”
蕭凡沒管于媽媽的疑問,又問了一遍:“葉南有沒有來這里?”
于媽媽搖搖頭:“沒有,他怎么了?”
蕭凡終于受不住,蹲在暴雨里嚎啕大哭。
那一年,蕭凡19歲,苦干了一生的淚水。
也是因為那一次,第二天渾渾噩噩的醒來,想發聲卻發現嗓子用不上什么力氣,還火辣辣的疼,甚至一向視力很好的他,眼睛開始模糊。
十九歲,他失去了摯愛,也注定與夢想無緣。
也就在那一年,他帶著一副煙嗓用僅有的幾年時間唱完了他一生要唱的歌,只是還有遺憾。
再也不能在余生里給一人唱歌聽。
孤兒院變化很大,已經沒了起初的破敗,很多建筑都翻了新,就連面積都擴大了不少。
蕭凡和葉南走在水泥地上,任由北風吹著,卻不言語。
“對不起。”可能剛才的勁兒還沒緩過來,現在剛剛開口還有一絲哽咽。
蕭凡笑了一聲:“其實你的離開沒什么意義,你走后我再也沒回過家。”
就當他不孝吧。
如果他和他父母換一個位置他應該也是不同意的,甚至會有更極端的做法。
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瘋了,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人葬送了自己的青春,當了一次不孝子,這一次就是一生。
“那今年過年我們一起回家吧。”葉南緩緩說道。
蕭凡一驚:“你說什么?”
葉南有些不自然,快走了幾步:“我說,今年過年我們一起回家吧。”
聲音順著風吹進了蕭凡的耳朵里。
“好!”生怕葉南反悔,蕭凡重重點了點頭。
“一起回家。”
憂郁了多年的人再一次因為同一個人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傻子。”
葉南笑著在心里罵了一聲。
“喂,吃飯了,大冬天的在外面亂跑什么?”紀筠對兩人吆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