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違人愿。
“阮蓁。”
淡淡的嗓音再度從耳畔劃過,沁人心脾。
“嗯?”她用鼻音輕輕回了一句。
“好好喝。”
顧淮之嫌棄道:“別害了風寒,傳到我身上。”
易霖:……
阮蓁:……
像是聽到了阮蓁的祈禱,雨勢逐漸轉小。雨砸在青石板上,滴答……滴答……
阮蓁喝了姜湯后,渾身都暖了過來。只不過唇齒間都是姜味的刺辣。
她難受從茶幾上擺著的精致白瓷盤上捏了塊梅子,用帕子擋住半張臉,小口小口咬著。
易霖:“對了,我來這趟便是邀你去藤閣。我是與你相熟,才透露一二,此次藤閣壓軸的是一塊天然羊脂玉佛像。”
阮蓁一頓,若她沒記錯,藤閣應當是易霖的產業。
藤閣是臨安出了名的富貴顯赫之地,每半年開一次張。藤閣的人只認錢。對搜刮來的奇珍異寶進行拍賣,價高者得。
顧淮之卻絲毫不意外。
易霖這人摳,卻恨不得旁人花大筆大筆的銀子到他賬上。
“怎么,你又想坑我的銀子?”
易霖不樂意了。
“藤閣賣的皆非凡品,你怎么能說是坑呢?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些寶貝,你搶回來擺著難道不好?”
顧淮之興致缺缺。
“不去。”
“藤閣一號雅房間都給你騰出來了。”
“我有傷在身。”
“這你大可放心,我來備馬車,不讓你受半點顛簸。扯不到傷口。”
顧淮之不耐煩。
他實在懶得動彈。
阮蓁盼著雨停,他又何嘗不是。
顧淮之就等著這雨徹底停下,就下逐客之令。
易霖不放棄:“這次池家那位也去,上回傷了腿,整個臨安都在嘲諷他,他也算是顏面盡失,聽說這次早早備足了銀子,一擲千金就等著露上一手,如此闊綽。”
顧淮之正想著怎么折磨池興勛,卻不想易霖所言撞了個正巧。
他沉吟片刻,眼里劃過一絲精光。
偶一陣風過,吹的窗柩赫赫的響。
男子嗓音順著寒風,透心的涼。
“羊脂玉佛像的消息你也沒放出去,出個價我要了,你將壓軸之物換了。”
藤閣每次都將最驚艷之物放在最后,哪能說換就換。
易霖極有原則:“這不成,生意哪有這般做的。”
顧淮之抬了抬眼皮,他摩挲著指間的玉扳指,觸感細膩。
池興勛的脾性他很清楚,這次就是沖著壓軸之物去的。
可顧淮之卻不想讓他如愿。
他垂下眼簾:“他花的銀子,都是你的。我一文不取。”
“我們之間那十兩銀子也一筆勾銷,再請你看出戲,如何?”
有原則的易霖,萬分鄙夷顧淮之的算計。
易霖:“成交!”
“說吧,你打算換成什么。”
阮蓁一直聽著兩人的談話,當下也稍稍好奇。
她抿了抿唇,不著痕跡的將眼神覷過去。
而后,聽到顧淮之不咸不淡的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