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劉裕遠遠的就看到了劉寄奴的母親背著一個小包裹,帶著兩個弟弟立于王府門口的牌匾之下。而王劭也在,這導致著蕭文壽三人有點緊張而不自在,誠惶誠恐,低沉著的頭顱時不時的眺望街頭,拘束等待的樣子惹人十分憐憫。
看到劉裕回來,兩個小子十分開心,一手拉著母親,一手指著劉裕就叫大哥,而蕭文壽也感覺舒松了口氣,就那么靜站著,臉露笑容,卻是眼含淚水。
劉裕見此,心里暗嘆了一口氣,然后抬腿奔了上去。
現在不管怎么說,在她眼里,劉裕依舊是她的兒子,雖然她并不知道這幅肉體之下已經發生變化了,或許不知道會更好吧。
“母親,您來了。”
劉裕近了些,順手接過包裹,卻是發覺輕便的很,或許是家貧的緣故,這劉寄奴的家人投奔而來卻是沒有什么東西好帶的,這包裹之中恐怕是他們全部身家了。
“寄奴已經回來,親家母還請進府中坐坐。”旁邊的王劭爽朗一笑,就抬手相請,這倒驚乎到了蕭文壽,拉著兩個孩子的手都有點顫抖,不知說些什么為好。
“多謝王老將軍。”還是劉裕率先開口致謝,然后扶著蕭文壽,蕭文壽才敢拉著兩個弟弟往府里走去。
這王府家大業大,確實是令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不敢高攀,就算是劉裕如此不怎么存有貧賤富貴之分的人,來到此地都有點拘束,更遑論蕭文壽這一輩子均是在如此社會架構下生活幾十年的人,三六九等之分早已是刻骨銘心。
或許在她看來,踏入此地,都怕踩臟了人家的臺階而賠不起,以至于都不敢進去了。
“親家母以后將此處當做自己家便好,寄奴,你帶你母親隨便逛逛,客房安排在你屋的旁邊,若是需要何飲食,便與下人們吩咐一聲即可,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步。”
或許是王劭也感覺到了自己所在,會令蕭文壽拘束不已,便借故離了開來。
目送王劭離開后,劉裕明顯感覺到蕭文壽深呼了口氣,輕松了許多。
“寄奴,如今是個什么情況?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蕭文壽見左右無人,便焦急的低聲問到。
“王修容還活著,王老將軍要將我正式納婿,往后,我們就于這王府之中生活了。”劉裕輕笑一聲回道。
“如此啊,那民間怎么都說是要殉葬,嚇得我啊。”蕭文壽拍了拍胸脯,昨日她確實是被嚇壞了,一整夜都無法入眠,早晨時刻,這王府便來人接她們過來,急急忙忙的,令她一開始還以為劉裕已經遇害,要來見最后一面,但是,看情況又不像是,如今聽到劉裕所說,總算是安心了一點。
放下心來之后,蕭文壽左右掃視了一眼,見入目之處金碧輝煌,便又擔心了。
“寄奴,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這等高官士族,我們平頭百姓可是高攀不起。”
“這入不入贅,已經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而且,入了這王府,您與兩個弟弟都會有一個安穩的家,也不算是個壞事兒。”劉裕安慰了蕭文壽一句,內心之苦澀卻是極力的掩飾住。
“豪門贅婿可是不好當,我怕往后會委屈了你。”蕭文壽聽到劉裕之所說,并沒有因為可以入住豪門而感到開心,反而是心覺難受。
“寄奴,母親所要的不過是我們一家平平安安就好,至于如何生活,清清淡淡也是一輩子,母親并無他求。”
說著,蕭文壽抬手輕撫了一下劉裕的臉面,劉裕是她帶大的,雖是后娘,卻也是早已將劉裕當做自己兒子一般看待,這在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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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都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這份深厚的母愛,令一直想家的劉裕頓時感覺鼻子一酸,眼睛有點濕潤,原本糾結不已的心此刻不再猶豫,如今有如此母親在此,又如何可以寒了她的心?
人之愛我,我如何能負?
家?這里也是一個家。自己承接了劉寄奴的身體,那自己就不止是劉裕,也是劉寄奴了。
想著,劉裕忍不住調過頭顱,輕拭了一把鼻涕。然后笑道。
“母親,莫要擔心,如今我們一家子不也是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