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看著一眾人,慢慢說道:“捉奸拿雙,抓賊拿臟,你們說我殺人了,那有誰親眼看見嗎,兇器是什么,死者在哪里,傷口又是什么樣?”
眾人:“......”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人群中的張屠戶,像是不在意又像是意有所指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幾句話,就讓男人僵硬住了身子。
她昨晚被砸死的傷口可是明明白白地長在腦袋上。
張大娘子肥胖的身子一把擋住丈夫的視線,“你是將人睡死了!要什么兇器?你少在這里裝蒜!”
“就算我是將人睡死了又如何?”
慕如寶涼涼地道:“本朝的律法有規定,自己的男人不能睡?”
張大娘子:“......”
村民們:“......”
唐大耳:“......”他哭了。
他的寶啊!
官差:“......這這,本朝律法倒是沒有規定。”
“當然沒有。”
慕如寶的語氣也嚴肅了些,“孔夫子都說,男女相好人之大倫,我嫁給韓錦卿為婦,也是過了大禮的,我相公身體不好,我要在他死前給老韓家留個后,難道不可以?”
慕如寶一句話,就將所有準備反駁的話都懟了回去。
就連官差也不再說話,臉上的狠色也變得猶豫起來。
是啊,人家男人病重,娘子著急留個子嗣,有什么不妥。
這被狀告之人,可是韓家的媳婦!
慕如寶接著道:“我既沒有投毒,也沒有用兇器傷人,如果只是睡覺就能把人睡死,我倒是很意外。”
慕如寶唇角諷刺:“非禮勿言,我倒是不想說,不過子嗣傳承,男人要是不愿我怕是也沒那睡死人的能力!”
她說著輕浮的話,但是卻字字如刀,刻在了每個人的心理。
官差也讓這幾句話說的沒臉,真是早了天譴,他們竟被人忽悠來管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來了。
人家韓家小娘子,還是很為自家相公著想的。
慕如寶的腿一彎,對著兩個官差行了一禮。
“我知道兩位大人自然是受了別人的誤導,也絕不會干涉人家夫妻間的私房事,只是張大娘子和鄭秀才如此誣告不知是何居心,小婦人也萬萬承受不起。”
她說著,眼睛也紅了。
一半是因為上輩子的悲涼,另一半就來自心底。
沒有人知道慕如寶昨晚去攔截張屠戶的真正目的,但是慕如寶有了原主的一些記憶,是知道的。
饑荒年代,誰不是為了活著,更何況原主再壞也沒忘了自己還有個血親兄弟,不然老慕家的吃食是哪里來的,而慕家二房三房,就真的愿意拿出糧食給慕小軒一口吃的嗎?
村民們也都開始覺得慕如寶說得有道理。
眾人看向帶著官差過來抓人的鄭秀才,還有剛才一直說慕如寶殺人的張大娘子,目光里也有了審視。
來的一路,張大娘子為了邀功,還一直強調昨晚丈夫用石頭砸了慕如寶,說是不想被慕如寶糟蹋了。
但是現在再看,搞不好是張屠戶對韓家媳婦起了歹心,他們被人利用過來報復人家了。
鄭秀才是為了什么,他們就更清楚,誰不知道老鄭家巴不得老韓家念書最好的韓錦卿死了,這樣考舉人也會少個對手,偏偏這個慕如寶在韓家耗了幾年,也沒將韓家三郎熬死。
女人紅著眼睛,聲音哽咽帶著委屈。
兩個官差都有些羞愧,正準備找個借口離開,哪知院子里面房子的正門卻被人推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