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在房間里磨蹭了許久，才收拾好自己走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一番折騰下來，不但沒讓她精神，反而腳步還有點飄。
灶廳里，韓錦卿給桌子邊坐著的兩個人分別倒了茶，氣氛安靜到讓慕如寶不太適應。
而赤炎和風行不知道是去了外面還是進了屋里，總之不在灶廳。
她走出去，桌子邊的幾個人就一起看過來，讓她的身子也有點僵硬起來。
她咬了咬唇，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平淡些。
“穆大人，茹夫人。”
穆明道冷冷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接著拿起桌子上的熱茶喝了一口，眼神佯裝不經意地往她身上掃。
而柳心茹激動地看著慕如寶，卻像是不敢開口，生怕惹了慕如寶不高興一般，目光含淚地看著她。
慕如寶捏著裙角的手緊了緊，臉上卻很平靜。
她客氣有禮的打招呼，簡單地給穆明道和茹夫人行了禮，這才在佯裝要去翻零食匣子，“不知道你們會來，家里也沒什么好東西招待，我之前在山上采了不少酸棗，還算開胃，我給你們翻點出來嘗嘗。”
慕如寶說著就要出門，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穆明道和茹夫人。
在昨天發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心里對茹夫人的喜愛和感激，如今已經變成了失望。
說是失望，也不全是，也有點傷心吧。
畢竟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愛她的柳心茹，在慕如珠要被定罪的時候，憤怒地將責任全都推卸到她的身上。
母親維護女兒，無可厚非。可是若是不分黑白扭曲了是非，甚至不惜冤枉無辜的人，愛也變得可怕起來。
“如寶，如寶你別走，別走......”
柳心茹急急忙忙地沖過來，也顧不得身邊還有外人，身為丞相夫人該有的體面也都忽視了，她現在只想抓住慕如寶，好好地看一看她！
慕如寶袖子被抓住，她背對著眾人，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覺得她身子似是僵了僵。
但也只有一瞬，恍惚到讓人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慕如寶回過頭的時候，臉上早已換上了得體的笑意，不抗拒，也不親近，就像是尋常人家帶客的樣子。
她笑著道：“夫人，有事嗎？”
即便是笑著，即便她努力讓自己坦然面對，不想因為昨天的事情表現得自己太過斤斤計較。
但是她對穆家人的疏離和回避，還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而柳心茹，怔怔地看著慕如寶，看著她和穆丞相相似的眉眼，還有她姣好的皮膚，喃喃著，“太像了，太像.......”
“我怎么會這么久都沒有認出來，這張臉.......像老爺啊......”
慕如寶的手，收的更緊了。
她截住柳心茹的話，“夫人這是要跟我一起去？”
“外面天寒地凍的，夫人身子骨不好，還是別跟我出去了，在屋子里等著就行，我很快就回來。”
慕如寶想離開，最好是去唐大耳家避一避。
她暫時，不想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誰是被穆明道扔掉的女兒，比如為什么韓錦卿死活不跟她和離。
她很累，只想好好地清凈幾天，然后去萬通錢莊把自己的家底再好好數一數。
那贊助似的往大牢里送東西，怕是動了她的老本了！
她都要走了，那錢萬萬不能缺。
慕如寶將手抽出來，笑著轉身，維持著該有的體面，就想走。
柳心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如寶，你是不是不肯原諒娘，娘知道錯了，你別不認娘啊！”
慕如寶的腳還沒邁出去，就放了下來。
娘？
她都說了，不當他們的女兒。
她也，從來都是他們的女兒。
可柳心茹的哭聲，讓她心口驟然疼痛起來，疼到她站不穩，身子摔像一邊的時候，手也忍不住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如寶，如寶你這是怎么了？老爺！你快來看看啊！”
柳心茹慌亂得手無足措，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暈倒的慕如寶。
但是她本就體弱，力氣也不大，根本就拖不住，在慕如寶倒下去的時候，柳心茹人也跟著一起往地面上倒。
慕如寶的胸口疼得要命，頭也突然眩暈起來，突然不舒服的她，手扶著門框尚且能支撐，只是被柳心茹拉扯著，她倒是撐不住了。
恍惚的視線里，她看見桌子邊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都變了臉色。
眼看著自己就要跟體弱的柳心茹一起摔下去，依著柳心茹此時的心態，八成要給她當墊背的了。
可柳心茹的心臟......
慕如寶心里焦急，下一秒，一雙大手卻一把拉住了她。
她勉強睜開眼，看著拽住她又托起她的男人，有點意外。
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