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晉一驚,下意識要攔。殺手趁他不防之時改變了方向,狼狽不堪的徑直逃入了密令之中。
凌晉沒有追。
他聽到了陳芷如急促的呼吸聲,將劍丟在一邊跪在她身側,小心的扶起她的背部焦急道。
“芷如,你沒事吧?”
他的指尖忽然觸摸到了一片濕潤。
凌晉怔愣的抬起頭,在月光下看清了指尖的紅色。
他像是木偶一般僵在了原地。
陳芷如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連骨縫都在疼,一把抓住他的手,試圖安慰她。
“沒事,不過是一些皮肉傷罷了,你來的正好。”她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
“別動。”凌晉繃著下顎,不容反抗的把她抱進懷里,“我現在帶你回去。”
他將她打橫抱在懷里,腳步匆匆的朝著來時見到的陳芷如一行人栓馬的地方走。
陳芷如還想說什么,可是凌晉誤以為她這時候還不想回去,聲音冷了幾個度,“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同意你再走下去的。”
她啞然失笑。
陳芷如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消逝,干脆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識。
凌晉從未這么怕過。
他以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無數次從閻王爺那里搶回自己的命,可他從來不覺得懼怕,唯獨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馬鞭在他的手里揚起又落下,本是接近兩個時辰的路程,卻硬生生的被他縮短到了一個半時辰內。
夜深人靜,一匹馬沖進城中,“踢踢踏踏”的聲音在巷中回響,城中的狗叫聲連成了一片。
周郎中的夫人睜開眼睛,推了推身邊的人,“我怎么聽見有人敲門?”
周郎中睡的迷迷糊糊的,本不想理會,敲門聲也沒了,正準備繼續睡的時候,他的夫人突然尖叫。
“啊啊啊——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周郎中嚇一跳,還未來得及睜眼,已被人揪著后領子強行坐起來。
“起來看診。”這人的聲音冷的好像從地上上來的活閻羅。
半刻鐘后,周郎中家中的燈被點亮,如同白日一般的屋中,周郎中滿頭冷汗的檢查了一遍躺在床上的女人的傷,長吁了一口氣。
“凌公子放心,令夫人的身上只有一些皮肉傷,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要開些藥回去敷一敷也就好了。”
在燈下,陳芷如的臉蒼白的好像一張白紙,凌晉如何能放心。
他繼續問,“那她為何還不醒來?”
“許是太累了。”周郎中絞盡腦汁思考要如何給這祖宗解釋時,床上的陳芷如忽然低吟了一聲。
她的額間冷汗涔涔,肉眼看得出她的痛苦,睫毛輕輕的顫抖著,看似是要醒來,卻又被什么纏住無法逃離一般。
凌晉趕緊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沒事,沒事,我在這呢。”
他的聲音如同鎮定劑一般,讓陳芷如平靜了些許,只是眉目之間仍然看得出痛苦。
周郎中搶先一步解釋,“皮肉傷嘛,總是要受些苦楚的,我也沒什么辦法……不過這些都是刀傷,陳老板這是?若是有人蓄意為之,凌公子還是盡快去報案才好。”
凌晉一言不發,所有注意力都在陳芷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