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晉點頭。
他不問她能不能行,細心妥當的提醒她,“有陳家的前車之鑒,縣令一定不會允許這批貨再出差錯,做生意難免會有人眼紅使壞,你要擔心。”
“我明白。”陳芷如把杯子放回桌面,撐著下巴,“縣令只給我我十五日的時間,若是可能,我想再給織紡找一批手腳快的工人。”
畢竟人多力量大。
“可以。”凌晉詢問,“需要我幫忙替你看看嗎?”
陳芷如不知想了什么,看著他抿唇笑,也沒有回答他。
凌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用手擦了把臉,“怎么了,我臉上有臟東西?”
“不是。”陳芷如語氣幽幽,“只是我突然想起來,之前你說過你會做生意。”
可是現在看來,這不是挺好的嗎。
凌晉先是愣了愣,隨即啞然一下。
“跟著你耳濡目染,自然什么都能學會,何況……”他賣了個關子,到等她好奇得目不轉睛看他時才慢悠悠說,“何況老人常說說婦唱夫隨,如今你生意越做越好,我自然也得學著些。”
這話或多或少有逗她的成分,可也是實話。
陳芷如正正經經的坐直,想了想后評價,“那你多學著些。”畢竟他到現在也沒有打消拉他入伙的想法。
“是。”凌晉笑了笑。
浮生半日閑,之后陳芷如便投入了忙亂的絲綢生產。
她讓周如對外宣布這幾日成衣店不接新的單子,借此讓織娘們專心負責絲綢生產,召集眾人討論過后,讓織紡今日就開工。
可也不知是從哪走漏了風聲,這件事下午就成了茶余飯后閑聊的主題。
周如來問,“商會那邊的人聽說以后,差人來問了兩次老板為什么接下這單生意,和陳家扯的不明不白。要和他們解釋嗎?”
“李老板問了嗎?”陳芷如忙得頭昏眼脹,抽空反問。
“那倒沒有。”周如十分城市,“差人來問的都是坐布匹生意的,大約也想分一杯羹吧。”
陳芷如冷哼一聲。
周如很識時務的繼續說,“不過要按我說,雖說商會的人互惠互利是規矩,可這是官府交給我家的,哪能分給他們。”
“你知道就好。”陳芷如閉上眼休息片刻,“要怎么回他們,你知道了吧?”
周如眼也不眨,“是,我一定好好和他們說。”
陳芷如擺擺手示意他下去,又緊趕慢趕的去了織紡巡視。
這才第一天就鬧得兵荒馬亂,陳芷如被瑣碎的事折磨得與早上判若兩人,才出門又被一人攔住。
“你是誰?”
天黑無燈,唯一的光線就是繡房里透出的燈光,陳芷如也不怕來者不善,退后幾步看對自己行禮的男人。
“我是陳府的下人,我家老爺命我來請……”稱呼這里他卡殼了一下,含含糊糊帶過,“到陳府一敘。”
“陳府?”陳芷如面上冷靜,心里卻著實煩躁。
這幾日陳家的人一個一個上門來,是他們最近過得太輕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