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陵城到閔州邊界,其實也就是三四天的事,中間只隔了一個面積比徽州略小一些的江州,并不是很遠。
風羽一路風雨兼程,終于來到了閔州邊界。牽著馬慢慢走著,打算找個客棧休息一晚的,這幾天快馬加鞭,別說人,馬也受不了啊,得找個地兒補給補給。
這里的農田莊稼可真不少,前面也不過是一個小村子,風羽估計,客棧是沒有了,天就要黑了,看看有沒有哪位農民伯伯心腸好收留自己一晚吧。
風羽就這么往前走著,道路兩旁全是水稻,只不過長勢不見好,不少田地里都快干涸了,看樣子這里剛剛經過一場大旱啊,真不知道到了收成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光景,怕是哭的人多笑的人少吧。
這時,一個衣著樸素的老農挑著擔子慢慢走來,三步一喘氣,很顯然已經挑了很久了,經過自己身邊時,看這桶里都是水,不過也沒多少,兩個桶里都只剩下了半桶水。風羽怕自己前腳一走,這位老伯能累得一頭栽到土里去,不忍心地留下馬去幫忙。、
“老伯,我來吧,您歇息會兒。”
那人見有人說話,先放下扁擔,回過頭瞧了一瞧,“小伙子,謝謝你啦,你要趕路就快走吧,這里離縣城還有好遠呢,老頭子我還挑的動,別耽誤了你的事兒。”
風羽走上前,一把拿過老伯手上的扁擔,挑了起來,“老伯,沒事兒,我不急,我先幫您把水挑過去再走不遲,您帶路就行,放心吧,我以前可是挑了兩年水呢!”
“誒,真是多謝你了小伙子,你真是個好人啊。”
風羽跟著老伯來到了一處稻田,放眼看了一下,風羽臉色都變了,“老伯,這是你家的地啊,這得有十來畝田啊,您這兩個桶得挑多少趟才夠啊!您家沒有子女嗎,他們不干活兒的嗎?”
那老伯道完謝就下地澆水去了,聽著風羽的話,也不禁嘆了口氣,放下手中家伙什,“唉,小伙子你是第一次來咱這兒吧,有所不知啊,我家兒子兒媳都去縣城里做工去了,一個扛包,一個做裁縫,家里老伴兒還得帶孫子做飯,總不能兒子兒媳晚上回來的晚還沒飯吃吧。”
“您家兒子兒媳都外出做工,沒人管家里嗎?好歹也不能讓老人獨自挑水走這么遠啊!”
“不怪他們,不怪他們,小伙子,我兒子兒媳都很孝順的,晚上那么累回來還會幫我們老兩口做些雜事兒呢,就怪我們命不好吧,讓他們出生在我們這兒,娃也沒去上學,苦了他們了。”
人家家里就這生活條件,也沒辦法,自己能救一時,但也不能一直接濟啊。
“對了,老人家,看您剛剛喘氣一身汗,這是去哪兒挑水啊,很遠嗎?一般水田附近都會有河流水塘的啊?”
那老伯還在干活兒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氣地一下子把瓢掉在了地上,“都是那些狗娘養的當官兒的,這里不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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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是有一個大水池子的,但那狗娘養的來到這兒當官兒之后,一切就變了,他非得說咱這兒土地都是官家的,要交稅,那大水池子也被拿去蓋了一個什么農園,變成他們的了,經常過來釣釣魚、吹吹風、吃吃飯喝喝酒,一點都不讓咱靠近啊,咱也是沒辦法才去山上挑水的,兒子兒媳為了叫稅也才都出去做工的,為了交糧咱也不能顆粒無收啊。不然哪還有這事兒啊!哎呀。”
風羽雖然不理朝政,但也不是傻子,跟幾個哥哥和一些交好的官員也打過交道,也大怒,“胡說八道!田地是公家的不假,可是每年都有交糧,何來交稅這一說,田地旁的水池河流也是大家公用的,如果是灌溉水渠的話,根本除了農用就不允許別人插手,你們這什么狗官!實在可惡,一點都不體恤百姓,反而還壓榨百姓!老伯,你們沒人上報嗎,上面也不管嗎?”
“唉,都去過了啊,可是沒有一點回應啊,久而久之,也就算了,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