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間里安靜得有些嚇人,突然,風聲驟起。
“嘩啦~嘩啦~”
桌子上那疊剛被整理好的紙塔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的灑落一地。
紀業的手支撐著案板,上身前傾,臉朝桌面,厚重的發絲覆蓋面部,隱去了所有表情。
鐘擺滴答滴答地搖著,紀業顫巍巍地站直身體,仰著腦袋長長地呼出一口熱氣,隨后帶著一如往日那般和善的笑容離開了辦公室,臨走前還不忘捎帶上了房門。
隨著啪嗒一聲脆響房間再次暗淡了下來,唯一不同的是,靜悄悄的空氣中似乎多了些許生氣。
……
此后幾日,紀業發現楊盼仿佛變了一個人,好幾次都是天剛蒙蒙亮就離開新派駐地,踏著夜色乘興而歸,面容上不見哀意,仿佛回到了月空谷在世時那種不為諸事煩擾的狀態。
紀業見此替楊盼感到開心的同時又不免生出一絲擔憂,究竟是什么變故才會使他發生如此大的轉變?莫不是遭不住壓力癡傻了?
于是紀業在此后交談中多次隱晦提及火災細節并留意楊盼反應,幾番試探下來楊盼都能坦然應對,鎮定地將所有細節輕描淡寫地揭過,就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這下紀業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不過馬上,他又產生了新的疑惑,是什么原因導致楊盼心態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
紀業開始新一輪追問,可奇怪的是,這一次楊盼面對這些‘關切’的問候突然就啞了聲,不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副眼觀鼻鼻觀心擺明要隱瞞的樣子。
追問無果,無計可施的紀業為此還偷偷摸摸跟蹤了幾回,但都無功而返不是被楊盼察覺揪了出來就是被直接甩掉,最后實在沒有辦法,紀業只能放任楊盼做出各種怪異舉動。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楊盼的反常并非一時腦熱,而是真真切切地把那場災難給揭了過去。
這一點,從楊盼每次外出時帶回來的海量資料中就能看得出來。
翻閱手里近幾日楊盼帶回來的資料復印件,目送他離去的背影,紀業不禁喃喃自語道。
“連你也學會藏拙了么?也是,經歷了那么多,的確該成長了。”
紀業合上指甲蓋厚的復印件并將其隨手置于桌面,整個人軟踏踏的癱在座椅上,合眼仰頭一氣呵成,用頗為疲憊的聲音自語道。
“按照這種速度,應該會比上次整理資料的時間短上許多。”
紀業睜開眼,清澈的瞳孔內沒有任何雜質,十分干凈,“一年,最多只要再等一年。我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視線漸漸拉遠,畫面無聲地越過房門,樓梯,正門,過往行人的肩膀,最后停在一個楊盼的身后。
……
時間的進度條被某人點擊了一下,一眨眼便是一年。
元素系又恢復巔峰時期的繁榮景象,大樓門前來去攢動的人頭,流水似的車馬載具,鼎沸不絕的議論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紀業將這些畫面通通收入眼底,思緒萬千,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年前這里曾經竄起一簇足以斷絕一個偉大時代降臨的火苗,更不會想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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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段被人刻意遺忘的記憶。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哪怕只有一年,作為締造這幅勝景主要人員之一,紀業的心態在這一年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楊哥,最近狀態很好嘛,有了這些資料,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重現月哥在世時的盛景!”
“嗯...我還有點事下次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