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長弓難鳴?”司馬北擦了擦人中上已經快風干的鼻涕,眼冒金星地盯著站在自己胡子花白的老頭,“你是那個推理小說家長弓難鳴?”
花白胡子感受到司馬北那滾燙的目光,輕咳一聲,面向平靜如鏡的東湖,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難道這世上有很多個長弓難鳴不成?”
司馬北趕緊擦了擦鼻涕,“最近鼻炎犯了,不要誤會,我早就過了光屁股流鼻涕的年紀了,明年我就18歲了,快成人了。所以,你可別糊弄我!”
“你一個十多歲的小娃娃,我糊弄你干什么,又不圖你財,也不圖你的色,莫非圖你愛放屁和流鼻涕嗎?”
“這倒也是,”司馬北認真地想了想,確如老頭所言,他現在身上所有兜里的錢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湊到五十,自己又是個帶把兒的,騙色這種事根本不存在,隨即滿臉崇拜地說道,“太好了,我居然見到活的長弓難鳴,您知道嗎,我們班有很多同學都是您的書迷。”
長弓難鳴摸了摸胡子,“我一直都是活的,不然我是在陰間寫的書送到陽間發表嗎,你這小娃娃忒不會說話了。”
司馬北沒想到今天翹課到東湖摸魚,居然會在岸邊有如此奇遇,一拍腦門,立即從書包里拿出一個作業本和一支中性筆,乞求道,“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長弓難鳴接過中性筆,但沒有立刻在作業本上簽名,“不過.....你既然說是我的書迷,怎么不拿我的書出來讓我簽名呢?”
司馬北尷尬地撓撓頭,“那什么......我把書放家里了,我們班主任管得可嚴了,不讓我們在學校看這些書......”司馬北一陣心虛,其實,他家里一本長弓難鳴的書都沒有,他也不是長弓難鳴的書迷,只是他們班上確實有很多長弓難鳴的書迷,如果自己能要到長弓難鳴的親筆簽名,班上的那些小女生還不都得圍著自己轉。
長弓難鳴戳破了司馬北的幻想,“可是我一般是不會在空白紙張上簽名的,我有一本書小說講的便是兇手利用被害人生前在一張白紙上的簽名偽造了遺囑的事情,你應該看過吧?”
司馬北不知怎么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聲,劇烈地咳嗽幾聲,結結巴巴地說道,“當.....當然.....”嘆了一聲氣,司馬北在班上女生面前出風頭的愿望就此破滅,“真是太遺憾了,也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見到您.....”
“你先不用失望,”長弓難鳴面帶微笑地說道,“我這正好有一本.....”
司馬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真的嗎?在哪里!”
長弓難鳴從懷里拿出一本線裝書,藍皮封面,白色標題,就像集市地攤上那些武功秘籍或者算命占卜的書一般,“只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這本書是我手寫的,而且吧,還未刊印發表。”
司馬北的肩膀又垮了下去,他知道作者一般是不會將自己還未刊印的書送人的,萬一被人截了胡,冒名發表出去,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其實,我這本書啊,說是推理小說,更像是我這些年當偵探的心得體會,”長弓難鳴仰面長嘆,“發不發出去還得兩說,只希望找個人能繼承我的本事,不要埋沒了才好。也罷,既然今日你我在此相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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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緣分,就贈于你了。”
司馬北被長弓難鳴的話弄得有些暈頭轉向,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平日里最喜歡去茶館聽書,其中有一段他印象深刻,那就是張良圯橋三進履得圯上老人奇書的故事,只覺得自己此刻就是那個幸運的張良,而長弓難鳴就是那個高深莫測的黃石公,“我.....可以......嗎?”
“當然,”長弓難鳴一臉肯定的表情,“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將來一定會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偵探,甚至會遠遠地超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