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紅云坐在手術室的地上,腦袋都快塞進褲襠里了。快一年的從醫經歷,擁有系統的石紅云過得順風順水,山高水長。
院長哄著、老醫生捧著、漂亮的女護士羨慕和追求著,雖然沒有飄飄然,但也讓他有了足夠驕傲的資本,覺得這個行業很簡單,只要努力就能手到擒來,只要奮斗就沒有拿不下來的手術。刷系統湊應用是他的奮斗目標,他麻木的像一只脫了毛的戰斗雞。可當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他的面前死去的時候,他迷茫了。
“走吧,干我們這一行總會碰到這一天的,我們去送送他吧。”盧明哲一直陪著石紅云。袁正初和護士、苗遙、麻醉師送著這位礦工楷模先出去了。
兩人走出手術室后,石紅云徹底淚崩了。
手術車就停在過道中間,兩位年老的礦工扶著已經昏厥過去的妻子。她滿臉是淚,身體痛苦的抽搐著。兩邊成排的礦工都血紅著眼睛,一位身材魁梧的礦工抱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正是燕雨松的哥哥,采煤隊的大隊長。孩子用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爸爸還有血跡的臉龐,“爸爸是睡著了嗎?”
“睡著了,他太累了,寶寶再看看爸爸,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燕雨松的哥哥擦了一把淚,對孩子說道。
“爺爺不哭,爸爸就不喜歡寶寶哭。”小手拭去了爺爺臉上的淚水。
“一路走好!兄弟!”礦工們都不愿打擾他安靜的睡眠。
袁正初忙完這個手術就走了,明天他還有別的手術,臨走前還拍了拍石紅云的肩膀,“盡力了,就不要后悔,挺住啊。醫生不光是養家糊口、挽救生命的職業,還是一種崇高的信仰。”
一連好幾天,石紅云都做著同一個夢,夢中都是一個小孩子在找爸爸,這是他從醫以來第一次送走的病人,眼睜睜的卻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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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英雄的礦工兄弟,黑金地淘金時代的楷模,哎!”半夜驚醒的石紅云點燃了一根煙。他盡力了,可是心里總是空落落的,那天的場景總在他的腦海里閃現。
“希望你在天堂幸福,再也不要遇到任何的傷害和自然災難了。”床臺邊上放了一根點燃的香煙,這是給那位未曾相識黑金地兄弟的,青煙中石紅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選擇了這個行業,就要面對生死,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去送走死亡。紅云,你還沒體會到那些看似懵懂的孩子、生死線上掙扎的待產媽媽、因遲暮而幾欲自戕的老人、在術后并發癥中徘徊的阿姨,他們是如何讓我們這些醫生久久難忘的。你自己都戰勝不了自己,還怎么去救死扶傷?行了,去休息幾天,散散心,就會有所感悟的。”云蘆怕石紅云垮掉,就專門把他叫到辦公室開導。
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冬日飄在空中的一兩朵薄云射下,穿過樹枝投下斑斑點點,讓人產生微醺的迷醉感。石紅云上門診,看病的人不多。休息了三天,商河縣逛的也實在無聊,邊境小城異域風光熟悉了也就覺得不過如此。
還差五千三百例,手術數據刷不上去,打不開系統新的小方塊,石紅云也很無奈。每天看看書,翻翻課本,過完年就得報考執業醫師考試了。
病房里病號不多,禿子蔣霄也很無聊。他不像石紅云在外科已經鞏固了地位。老醫生們對他談不上冷淡,但也不熱情,索性溜達著去找石紅云聊天。
外科門診的門半開著,全開風太大,冷。關上門吧,醫院領導又得叨叨。進門看見石紅云在看書,禿子也不好意思打擾,也就拿了一本坐在對面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忽然問道:“石哥,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今年你回不回老家?”
“可能回不去了,等天熱了再說吧。”石紅云頭也沒抬的回答道。家里老父親老母親他都打足了錢,妹妹上學學費也有了保障。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老丈人那邊,童鈺的那個“放手”是不是真的?那本《無心戀戰》就壓在他的床頭枕頭底下,像一塊冰冷的巨石壓住了他的心臟,令他呼吸困難。
一定的刷夠數量湊夠應用才能夠回去,治好了老丈人的病,妥妥的做一回金龜婿,揚眉吐氣。
內科、婦科和兒科在沒有系統的幫助下,石紅云學習的異常痛苦,看過就忘記不住。沒辦法,必須的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