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仗就不舒服,朕是能理解的,朕何嘗不喜歡縱橫馳騁于疆場。”
說到這里,李世民也笑了起來:“朕倒是沒想到,你李大都督也是鐵血柔情之人,你說的沒錯,‘兵者,乃不祥之器’的道理,不用儒臣們提醒,你和朕這些見慣了沙場征伐的人也知道。”
“陛下說的是,臣正因為見多了殺伐之事,才更加覺得朝代更迭帶來的亂世不能出現,對于世家而言,王朝更迭不過是換家天子,但對百姓而言,是要家破人亡一半的!故臣不希望大唐將來衰亡,這也是臣當時建言陛下設軍校的初衷。”
李靖說著就忍俊不禁道:“臣下定決心,也是李崇殿下點醒的臣。”
李世民也跟著笑了笑:“他昨日也點醒了朕,民不可愚,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李靖點首,難得奉承起李世民來:“吾皇英明!”
“你可知道昨日虞世南去找崇兒是為何事?”
李世民則繼續和李靖閑聊起來,他和李靖的關系現在說是君臣,倒也像是弟兄。
李靖則道:“臣不知。”
“是為了收他做學生,想不到吧,這越州虞氏竟也主動來求我家崇兒拜在他門下。”
李世民現在說話的樣子就像是后世的學霸家長告訴別人他家孩子被清華北大爭著要一樣。
李靖倒也沒覺得李世民凡爾賽,只是笑了起來:“如此看來,李崇殿下在文才上或許真有過人之處。”
“嗯,朕今日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想說,你看看這些士族,在發展自己家族勢力方面多靈敏,反而是你們這些與皇室一樣出自于將門的世家怎么一個個就沒這么靈敏,我崇兒現在已經是錦衣衛右領軍將軍了,西域良駒也已完成培育,只帶雜交之馬長大,新制唐刀也煉制出來,除了你李靖,到現在還沒一個武將上門!”
李世民說道。
“這個,我們這些帶兵的武臣大多在不打仗時就喜歡喝酒吃肉,沒那么多花花腸子。”
李靖笑著說了一句,然后心道:“陛下,我們武將要是也爭著去和李崇殿下結交,你睡得著覺嗎?”
“若有的話,告訴朕!朕必重用之。”
李世民突然說道。
“是!”
李靖回后,心道:“重用的方式怕是讓其轉為文職,還許諾說是為了讓其出將入相吧。”
……
李崇這里次日一大早就遇見虞世南來訪。
“李將軍,你所寫的文章《師說》,老夫已看,其文很有見地,讀之發人心省,而這也不禁讓老夫起了愛才之意,故昨日便來訪,希冀你能投于我越州虞氏門下讀書,不知李將軍可愿從老夫之請?只要李將軍肯,老夫必親自授學,傾其畢生知識,以助將軍揚名儒林!”
虞世南很誠懇地勸起了李崇。
不巧在這時候,褚遂良也早早地趕來了李崇這里,因見虞家的馬車在這里,就示意門房不要通報他來的事,并親自走了進來,且在看見虞世南正與李崇談話時就躲在了外面偷聽。
褚遂良倒也因此聽到虞世南意圖招攬李崇為弟子的話,一時咬牙切齒起來,心道:“好你個虞伯施!搶我的學生,你越州虞氏還要不要臉!”
這邊,李崇則在虞世南說后拱手一拜道:“虞學士見諒,晚輩不才,不過偶然得一二佳作,雖聊可充數,由人觀覽,但到底算不上天資聰穎之輩,何況晚輩已拜褚學士為師,若今日晚輩答應了您,便是背叛師門,晚輩的薄德只怕會因此蕩然無存,將來饒是學有所成,也不過是趨炎附勢之輩,這樣的人,虞學士您想必也不愿意收于門下吧。”
褚遂良聽了后嘴角微揚起來,心道:“不愧是吾愛徒也!此品性,不知幾人能比,你虞伯施都趕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