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沒有受傷!就褚先生和蘇定方、薛仁貴他們受了些傷。”
次日,李崇對突然回家的李世民說起了昨日的事。
李世民聽后點點頭,放下心來:“那就好!”
接著,李世民又問道:“你說你們昨日暫時去了程大將軍的宅子歇息,可看見程大將軍和秦大將軍沒有?”
“當然,他們極愛我的酒,一嘗就喝個不停,最后就都醉倒了!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都還沒醒。”
李崇說道。
李世民心里因此頗為惱怒,腹誹道:“好你個程咬金、秦瓊,敢情是因為貪酒沒來向朕復旨!”
“你以后要不別再做褚先生的學生了,我們是將門,認得字,看得懂兵書就行了,其實也沒必要精通什么學問,那是文人們干的事。”
李世民則在這時候半試探半建議地對李崇突然說起這么一句來。
李崇聽后笑了起來:“先生也讓我別做他的學生,但我沒答應。”
“為何?你可知道他褚遂良這次為何遇刺?還不就是因為他那套亡國與亡天下之論,犯了天下世家的忌諱!這次他們刺殺失敗,不代表以后不會失敗。”
李世民頗為驚訝的問道。
“父親是想兒子做那貪生怕死之輩嗎?”
李崇問了一句,又道:“我可以因為別的原因背棄師門,但不能因為這個,因為亡國與亡天下之論就是真理!如果這個時候與褚先生斷絕關系,就既是背棄師門,也是背棄真理,那我還想不想在大唐繼續待下去?”
李世民頗為詫異地看了李崇一眼,緊接著就笑了起來:“說的好,不愧是我兒子!”
說著,李世民就拍了李崇的肩膀一下。
李崇淡淡一笑:“只要先生沒事,他們也犯不著對付我這個學生,就算先生有事,他們也犯不著對付我!我不會像先生去參與理論之爭,當然,我相信,大唐即將步入一個極為開明的盛世!人們不因言獲罪,而宵小之輩也不敢胡來!君臣和睦、官民同樂、文昌武勝,天下安寧,而我,一個將門之子,自當好好享受這盛世繁華!”
李崇說著就躺在了草地上,仰望著藍天。
“你真覺得大唐會步入一個開明的盛世?難道,你沒聽他們罵當今圣上為暴君嗎,就在昨日,陛下就腰斬了兩大臣。”
李世民聽李崇這么說,也頗為興奮,便因此問了起來。
“是暴君不代表是昏君,對待宵小之輩,就得以暴制暴!不然他們會以為只有他們會玩殘忍的手段!”
“父親可知,一些山東士族雖說是禮儀大家,卻常將妙齡女子作為溺器使用,起夜要尿之其口中,有的則直接在其口內灌蠟,做成人皮燭燈,不可謂不殘忍!所以,肉食者而已,誰也不比誰善良到哪里。”
李崇回道。
如果不是在后世見到一些考古發現,李崇也不相信古代一些大族會做這樣的事。
李世民聽后也很驚愕:“竟有這樣的事?!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輩,一邊要求仁愛,一邊又自己做這樣無恥卑劣的事!真正是可惡!”
李崇苦笑:“人就是這樣,既像在人前有高尚的形象,故勸人為善,但也想在人后滿足自己的欲望,最終成為什么人,得看自己的選擇。”
“難怪陛下是既想做明君,也想做仁君,但最終還是成了暴君,只是不知還算明君否。”
李世民以第三人的口吻再次提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