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導你說笑了,您可是長輩,我尊敬您還來不及呢。”
齊澤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她這句話。
像他這種地位的人,每天都會有一頓人阿諛奉承,他早就免疫了。
齊澤給了吳德一個眼神,吳德立馬領會,扭頭把陳文請了出去:“齊導要開始面試了,不知我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咖啡?”
“當然當然。”
陳文臨走前瞧了眼周粥,眼底閃過幾分擔憂與緊張。
周粥倒是覺得無所謂,眨巴幾下眼睛以示安慰。
待二人離開后,齊澤摘下眼鏡走到右邊書架旁,從第二排中間那格抽出了一張a4紙。
周粥離得比較遠,看的不是很清楚。
齊澤并沒有賣關子,直接將東西遞給周粥,笑容收斂了不少,眉眼間盡顯嚴肅認真。
“新電影我籌備了整整幾年,花了我不少心思,恕我不能提前泄漏劇本。今天試鏡的內容是我隨便抽取的,你不用緊張,發揮正常水平即可。”
周粥若有其事點頭,表示理解:“好的齊導,我會努力的。”
“嗯,給你五分鐘時間準備可以嗎?”
“可以的。”
周粥低頭仔細看了看今天要試鏡的內容,頓時覺得很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紙上的字并不多,只有短短幾行,但卻極其考驗演技。
“假設你是上個世紀軍閥家庭的嬌貴千金,從小備受寵愛,衣食不愁。十八歲那年,你的父親為了鞏固政權企圖讓你家族聯姻,然而你早就與一位窮書生情投意合互道心意,這時你該怎么做?是選擇聯姻還是反抗?”
周粥撓頭思索半天終于有了主意,但……她卻十分猶豫。
時間不等人,五分鐘很快過去,齊澤放下手機做了個手勢。
“咔——”
周粥沒想到齊澤會直接宣布開始,慌了幾秒。所幸她很快反應過來,進入了演戲狀態。
這是一場無實物表演。
周粥盯著前方,突然面色寡淡開口:“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所以……分手吧,這樣對誰都好。”
若是細看,定能看到她眼底藏著的幾分掙扎與痛苦。
但她面前的那個“人”卻好像誤解了她的意思,苦苦哀求。
周粥面色有些松動,然而說出的話卻像化作毒箭刺進男人的心。
“你求我也沒用,我心意已決。再說了,你這么窮,你能給我什么?我不愿意放棄榮華富貴嫁給你過苦日子。”
頓了三十秒,她驀然笑了,得意揚起眉毛道:“你早這么說不就行了?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從此互不相欠再無任何瓜葛。”
男子似乎不忍羞辱慌張跑走。
周粥沒有離去,反而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男人離開。
直到男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周粥才敢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神情惆悵。
此時正是十五,夜幕中月亮格外圓潤。
周粥抬頭望天,閉上眼雙手交叉,似是在虔誠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