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詞這會兒冷靜下來了,心中難免有些后悔。
甄姨娘是最貼心的的人,見沈東詞的神色不對,便知他心中余怒未消。
她有心想趁這個時候為自己辯解兩句,但看沈東詞的樣子,明顯不想再談及此事。
未免節外生枝,她只好暫且忍下怨氣。
正自顧想著事情的沈東詞,只覺得懷中的甄姨娘動了動,似乎是醒了。
既然醒了,溫存的話還是要說的。沈東詞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只要他愿意,就是太守府里的深閨貴女,他也能給哄了來。
甄姨娘被他哄著,心中的怨氣不由得去了幾分。
綾羅被里,曖昧羞人的悄悄話又說了不少。一時間,兩人仿佛都回到少年時一般,享受起這難得的一個午后來。
玩弄著甄姨娘的一縷青絲,沈東詞主動問起她道:“今兒是怎么了,發了那么大一通火?”
甄姨娘銀牙輕咬,在他懷中嬌滴滴哼了一聲道:“新鶯那丫頭,越發不懂事了。”
“怎么了?”沈東詞明知故問。
甄姨娘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動了動身子,從沈東詞的懷中抬起頭來。看著那張熟悉的俊朗容顏,她的心里酸酸的,只覺得難堪的緊。
“不打緊。”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告司姨娘的狀。沈東詞的有意偏袒,讓她只能受下這委屈。
她一委屈,沈東詞自然疼她。
他收緊胳膊,將甄姨娘摟得更近了些。
“瓊姐兒的病我聽說了,怪只怪新月那丫頭太實心眼了些,我同她吩咐,讓她別放人進來,誰知她竟把你的人也給攔住了。”
沈東詞解釋著,并無多少愧意。
可見,他心里還是偏袒著司姨娘的。
甄姨娘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卻只能忍著。
“你也別氣。”沈東詞見她默默不語,難得軟和著性兒,勸她道:“瓊姐兒長到現在,你為了她真是操碎了心,我知道,你只有這一個女孩兒,自然視作珍寶,可是玉盈,這兩年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個夫君呢?”
他說出這么一番話,無異于是當頭棒喝,直讓甄玉盈清醒了過來。
她訥訥,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沈東詞摟著她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肩膀,語帶寬慰道:“你還年輕,孩子肯定還是有的。有你這么好的一個娘親,瓊姐兒她也知足了。”
“知足了”三個字,無異于一盆涼水,直接將甄姨娘復燃的心火又給澆熄。
沈東詞的意思是,不論是她,還是瓊姐兒,有現如今的一切,都該知足了。
可她又該如何“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