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心猜想,應該是瓊姐兒吐出來的東西。看秦文亮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氣憤。
沈東詞讓他把診斷出來的結果再復述一次,秦文亮應了,這才對眾人解釋道:“小姐之所以會嘔吐,是因為食用了生冷不潔的食物。”
他說完,就把目光轉到了甄姨娘的身上。
剩下的,就由甄姨娘這個當娘的來解釋了,為什么瓊姐兒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吃進去這些東西?
甄姨娘悲痛欲絕,指著新鶯喝罵道:“都是她!是她害了我的瓊姐兒”
原來,江嬤嬤家里臨時有點事,甄姨娘便打發她出府了。為了怕瓊姐兒醒了后餓著,江嬤嬤便依照從前那樣,將奶水存在碗里冰著,由新鶯到時候熱了喂給瓊姐兒。
秦文亮說,瓊姐兒是食用了生冷不潔的食物才會嘔吐。甄姨娘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新鶯的頭上了。
沈東詞聽她這么說,自然越發氣惱。想來是新鶯偷懶,給瓊姐兒喂下了未經加熱的母乳,然后急忙忙出門跟自己的情夫相會。
多方刺激下,瓊姐兒的病才在晚間又發作起來。
這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兩人正好被路過的環兒發現。合該倒霉,慌亂中遺下珠花,成了罪證。
難怪甄姨娘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兩人偷情的地方就緊挨著她的麗晴院。此事非同小可,私會新鶯的人目前還沒查出來,但不論那個人是誰,司姨娘都不能置身事外。
況且,她現在管著府上的鑰匙。入夜落鎖后,按理說,外院的人是不可能隨便進到內院里來的。莫說是一個男人,便是個丫鬟婆子,也不能敷衍了事。
這一追究,司姨娘的管家鑰匙是拿不穩的了。
沈東詞沒想到,才消停沒幾天,就又出了這種腌臜事兒。他怒目而視,真是讓司姨娘百口莫辯。
這時候,她注意到地上躺著的新鶯。不由得心思微動,耐著性子在沈東詞的耳邊勸道:“爺,依奴看,這新鶯素日檢點,不像是這樣的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她話一出口,地上躺著的新鶯連忙哭喊道:“冤枉呀!冤枉!”
她聲聲泣血,讓沈東詞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司姨娘見他這幅不耐煩的樣子,便知火力不夠。正欲再說的時候,甄姨娘忽地插話道:“竟不知姐姐還是個菩薩心腸呢。”
她陰陽怪氣的看了司姨娘一眼,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
司姨娘看著來氣,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自亂了陣腳。
好似沒聽到一般,她仍勸了一句。
新鶯見司姨娘幫她說話,自然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辯解。就怕機會沒抓住,沈東詞再來一腳的話,她下半輩子就算僥幸活著,恐怕也是形同廢人了。
她從甄姨娘屋里出來后,因為胸口發悶的緣故,就在房間里睡下了。臨睡之前,她心里還感激著甄姨娘。雖然先前在她那里受了一通氣,但后續她讓江嬤嬤給自己倒茶賠了罪,算是平了她心中的怨氣。
做奴婢的,雖說要任打任罵,但終究人心是肉長的,哪能沒有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喝了茶后,她胸悶得沒那么厲害了。甄姨娘放了她半天假,讓她好好休息。她真有點累了,當下倦意襲來,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誰能想到,這一覺就無知無覺的睡到了三更天。再然后,她被婆子們從床上薅著頭發的給拖了下來。
她如何也想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竟成了沒有廉恥的“失-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