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的遮掩,讓沈問心起疑。
將人帶下去后,芳兒這個素日對她最為照顧的人,不得不板起臉龐,責問她是否隱瞞了什么。
這一場審問,持續了將近三刻鐘的時間,主要是小蘭年幼,因為受了驚嚇的緣故,趴在芳兒的懷中啼哭不已。
哄好了小蘭,芳兒這才到沈問心房中來,報告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今晨點了卯,角門開后,小蘭就提著竹簍到東門外去買魚。賣魚的老叟見她臉生,還問了她幾句。
小蘭跟老叟說了冬花的病情后,對方是有經驗的人,當即判定冬花是中暑了。為此,他給小蘭講了個偏方:將苦瓜上端切開,去瓤,裝入茶葉。然后再把處理好的苦瓜掛在通風處,待到陰干了,取下洗凈,連同茶葉切碎,混勻。每次服用一小撮,用開水泡。就當泡茶喝一樣,多喝幾次就不難受了。
他講的繁瑣重復,再加上偶爾會有人過來買魚,以至于多耽擱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把方子給聽清楚了。
雖然麻煩,但小蘭還是很感激老叟的一片好心。
問題出在挑魚的時候,本來生意都談妥了,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漢子,生得膀大腰圓的,動作十分之粗魯。
那漢子自稱是老叟的兒子,一邊收拾著攤子上的東西,一邊對圍觀的人嚷嚷著,說是生意不做了,讓大家伙都散了。
小蘭雖然心有不滿,但看著高大強壯的漢子,她還是認了慫,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悄悄的從圍觀人群中退了出來,往別處去尋鮮魚。
事情怪就怪在這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城中幾乎所有的鮮魚攤子都打了烊。半個時辰過去了,小蘭依舊一無所獲。
為了不空著手回去,小蘭只得硬著頭皮往各個市場里跑。這個時候,她也不知是該慶幸西州城不大,還是該煩惱西州城太小,以至于她遍尋無果。
唯一的收獲就是,她在找魚的過程當中,知道了魚販子不做生意的原因。
原來,城中胡府大辦壽宴,財大氣粗的富商胡義廣將全城的鮮魚都買了下來。
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說法,小蘭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胡府的人太過霸道!
哪就吃得完那么多魚呢?
她心里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胡府的門外。
整個西州城,若說還有一處有魚,那就只有這里了。她蹲在不遠處,看著胡府大門口車馬不絕,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提著簍子打算到后門處碰碰運氣。
胡府這么大的陣仗,后門處自然也是人來人往。送貨的、卸貨的、盤貨的,還有靠著院墻說閑話的。除了人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各種容器里裝著的鮮魚。
小蘭看得十分眼饞,對身負“買魚大任”的她來說,無異于是踏入了仙境。
當下,也不管是否唐突。她鼓足了勇氣找人搭話,想問這么多魚,能不能賣她一條?
興許是嫌她礙眼,她被人推過來推過去,就是沒人搭理她。
轉悠了幾圈,不僅魚沒買到,甚至衣服還被人當成了抹布,印上了好幾個黑手印。她心里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不由得抽咽起來。
胡府老太太做壽,她在這兒哭,實在是煞風景得很。當即就有一個婆子把她領到一邊,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讓她不要在這里擋著人做事了,快些回家吧!
小蘭就說,她要買魚,一條就夠了。
她這可憐勁兒,要是在往常,這婆子肯定就發善心,賣給她了。但現如今的情況不同,這魚在沒宰殺之前,是一條也不能動的。
小蘭自然好奇,連忙問她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