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扶本候起身。”
“諾。”
內宮大宦官黑夫趕緊進入臥榻之內,將傷重的秦候從臥榻上攙扶而起。
秦候嬴霸為了看清自己這個隱藏極深的兒子,也是豁出去了。
忍住劇痛,在黑夫的伺候下,端坐在臥榻之上。
三位公子這才看清楚秦候,赤裸著上身。
整個前后胸被布纏繞,涂滿了藥膏。
他們也這才明白,秦候所受的傷。
并非是外界傳聞的那樣。
只是受了簡單的輕傷。
而是身受重傷,不是傷到了筋骨,也不是傷到血脈,而是傷到了心脈。
此乃大傷。
稍有不慎,必然死亡。
也是秦候運氣好,當時所穿戎裝,皮甲雖然薄,但減輕了阻力。
這才活了下來。
三位公子看的是惕然心驚,這才明白秦候為何突然把他們三個聚在一起考察。
那就是害怕朝不保夕,后繼無人,選錯秦候,貽害國家。
同時側面反應出,秦候對于世子嬴蕩已經不放心了。
對四公子嬴稷滿懷期待。
對于三公子嬴天,則是捉摸不定。
但是秦候嬴霸深受如此重傷。
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深受震撼。
自己那么優秀,平日里表現得那么乖巧懂事。
剛才問話的時候秦候不是躺著,就是痛斥。
也是等到四公子嬴稷回答的時候。
居然冒著生命危險,端坐傾聽。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秦候之舉,已經超出了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的想法。
他們不明白,三公子嬴天就算是為了秦國誅殺了咸陽三大家族。
可也不至于給與如此重禮吧!
這還沒問呢!
一瞬間,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非常吃醋。
妒火中燒,一下子對三公子嬴天記恨起來。
兩人均是用眼角目光斜視,恨不得三公子嬴天當場暴斃。
秦候嬴霸不似之前面無表情,二尺面目冷峻,對著三公子嬴天罵道:
“畜生!
作為秦國子民,你的君父受傷,你竟然無動于衷。
作為為父的兒子,你的父親受傷,你竟然波瀾不驚。
老大和老四還知道見到為父受傷難過大哭。
可是你呢?
你這個畜生!”
對于秦候異樣的異常的表現。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心中狂喜:
原來君父是因為這件事氣憤不過。
專門起身怒罵三弟(三哥)啊。
好在我見到君父的時候哭的傷心欲絕。
可是世子嬴蕩轉念一想:
不對啊!
剛才君父不是罵我不讓我令人作嘔的眼淚掛在臉上嗎?
怎么這會卻針對起了老三?
不對!不對!
世子嬴蕩到底是比四公子嬴稷成熟一些。
竊喜之后,靜靜的觀察君父和三公子嬴天。
四公子嬴稷則等著三哥出丑挨罵。
這樣,今天同來,誰都挨罵,那便誰都有機會。
至少自己比三哥嬴天要強,表現得更為亮眼。
三公子嬴天則成了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的背景板,反面教材。
三公子嬴天何等樣人?
就如見過他本來面目的人所說的那樣。
神武睿智!仁義無雙!
如果連世子嬴蕩和四公子那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如果秦候異樣舉動的心思都猜不到。
三公子嬴天早就死在五年前了。
他也沒有必要站在這里丟人現眼。
可是他不想爭,不想暴露,只想躺平享樂。
可周遭的人都在苦苦相逼,包括君父。
三公子嬴天無奈,只能按照之前在偏殿之外跟大良造張儀、犀首公孫衍、商君說好的那樣。
如實回答了。
要不然以秦候的性格,以后還指不定用什么花里胡哨的辦法考察自己。
三公子嬴天先是對著君父嬴霸行了一禮。
又對著左右兩邊的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行了一禮。
一收往日放浪不羈、浮夸于世的姿態,宛若學生一般,如實回稟: